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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格鲁吉亚。”哈斯努卡喃喃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没有钥匙,这扇门的钥匙是我和他一起找出来的,他是关心你的,只是现在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再等一等,聊一聊天,好吗?”我耐心给哈斯努卡解释,但是格鲁吉亚的脸,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在废墟里面和他打完一架之后,把我的目的向他坦白,当他听到我要去找铁门的钥匙的时候,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铁门背后昔日的青梅竹马,而是关心我用这把钥匙能换到什么,或许,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或许在漫长的岁月中,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并且越来越大。但是看着面前的哈斯努卡,我的脑海中不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还算是人吗?
我的脸虽然有瑕疵,但是尚能够被他人所接受,当一个人的体型,外表都出现这么巨大的变化的时候,我们从道德上当然认可她是人类,但内心呢?真能说服自己接纳,和一个这样的怪物同吃同睡吗?
鸡夫人恐怕就是在这个问题中被折磨得发疯,最后索性把铁门永远锁死的吧。
我和哈斯努卡聊了大约有十五分钟的天,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出现了什么样的新东西,我的身世,我的城市等等等等。哈斯努卡因为变异,讲话的速度很慢,而且有时候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耐心的去理解。
当她听到我说烤鹅店的时候,眼睛里面明显发出了光芒。
“你说,烤鹅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哈斯努卡问。
“呃,这个,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我耸耸肩。“你可以想像一下最美味的烤出来的带着焦皮的面包,上面洒满了蜜汁,一口撕下面包皮那就是烤鸭皮的味道,不过里面还有油脂。”
“那一定很好吃。”哈斯努卡说“我最近吃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不想吃玉米糊和土豆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实在难以下咽,至于面包,更是早就没了,房间里面有老鼠,我有时就抓它们。”
“你吃老鼠?”我惊讶的问。
“没错,带尾巴的小东西,很香。”哈斯努卡开始吧唧嘴。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吗?”
哈斯努卡陷入了沉思,从她的口中,我慢慢了解到几年前这片村子发生的一些事
在把废墟里面的生活物资大致搬到新村的时候,新的田地还没开垦起来,即使是开垦了一部分,生长作物也需要时间。当所剩无几的食物吃完后,村子里很快爆发了饥荒,虽然都饿得不行,但是大家还可以靠着小麦根和玉米茎叶这些东西勉强饱腹,这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还没到饿死的地步。
但是有些人什么都没得吃,比如哈斯努卡,不管是往日对她吹口哨的年轻小伙子,还是村子里游手好闲的老光棍,都没有再来见过她一次,也未曾给过她半点粮食。唯独格鲁吉亚,总是想方设法从村子外面找回食物,勉强维持着自己和温妮莎女士一家的生计。
但是意外总会发生的,有一次哈斯努卡看见了从田地里冒出的蘑菇,尽管已经从苏联空军空投的宣传单上知道,这东西不能吃,但是她依然没有忍住诱惑。
那些红色蘑菇异常美味,然而,里面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有一天她醒来,发现自己脸上长出了一些红色的小块,一开始认为是风疹的她没有在意。然而几天后,那些肿块越来越严重,有些还开始溃烂,很快已经到了没办法见人的地步。
她只能躲在家里。
鸡夫人对这种奇怪的病束手无策,只能一天天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恶化下去。她是如此羞于见人,甚至连格鲁吉亚也不知情,有一段时间他们隔着窗户讲话。
“后来,因为村子里面生病的村民越来越多,我们找了老森林的那个医生。”哈斯努卡慢吞吞的说。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没办法治好我和村子里的人,他也束手无策,开的医嘱单也非常奇怪。”
我想起了我在那栋黑暗的房子里看到的医嘱单,上面写的什么用酸菜汁液治病,根本不像是个医生,反倒像是蒙古大夫。还有村子里那个焚烧医疗包的老头,心里动了动。
“大家就把他痛骂一顿,轰走了,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个村子里了。那时我的身体就开始肿起来了,诺,就像这样,生活一点也不方便早知道,应该让他给我多打几针的。”哈斯努卡动了动,那张小床承载不起那肉山,开始吱呀呀的摇摇欲坠。
看着哈斯努卡黑暗中的身影,我逐渐陷入了沉思。越来越多的线团,此刻都被串在了一起,那个冰山一角的巨大谜团,此刻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作为“探索队”的马切克小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被苏联军方投放到这片森林里面来?苏联军方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我想起研究者基地的机场上,停放的是苏-27重型战斗机,本来它们不应该被部署在这里的,这种新锐武器应该被部署在战略要地或者是边界,但是它们偏偏出现在了这里。机翼底下挂的,还是那种细长的白色航弹,这种炸弹在东京大轰炸里出现过,在越南也是。
燃烧弹。
一开始空军应该是想用燃烧弹摧毁树木,可惜失败了,他们没想到这种东西根本不怕火。但是好在,森林外围的树墙扩张的范围也有限,这让莫斯科的高层松了口气。
随后,他们借口化学物质泄露,封锁了这个区域,并且用“α”这个代号命名它。开始往森林里面派遣调查小队,为的就是搞清楚里面发生的真相。
森林里有奇怪的磁场,电磁波没办法穿透那些树墙,这意味着无线通讯无法使用,就连飞机的仪器也会失灵,派进去的无人机都无一返回,只能派遣人类进入。
这些小队就叫做“探索队”,随行的大多数是步兵,结合少量的科学家,其中搞不好还有克格勃的特工,防止队伍内部混进间谍等等。因为无法空投,只能从地底隧道进入森林。这些探索队,就像是在地底穿行的蚯蚓一样,在森林里神出鬼没的游走,取样,研究,战斗。就连狼人营地的箱子,极有可能就是高空运输机空投给前面的调查小队的装备,只是因为高度,以及激光引导的问题落在了错误的地点,所以才没有人来打开它。
研究的对象,自然是那种“蘑菇”,我叫它们“天堂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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