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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石墨没来由的就爆发了,横眉怒眼大声呵斥。
“你们这些玩古玩的,说的好听是在研究古董,说难听点!你们不就是在赌博吗?运气好的一夜之间亿万富翁,运气不好就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一行压根就是祸害人的玩意!谁碰谁倒霉!”
谢静文微微一怔,从张石墨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感触到了,这个男人大概是之前被古玩这一行刺激到了,所以现在跟他提及到,就突然情绪暴躁、大发雷霆。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被你们古玩这一行坑惨的!我为什么在日岛华人街打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全都是这玩意给害得,你现在还让我帮沈秋?姑娘你觉得可能吗?我特么看到这些玩古玩的人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走!你马上走!趁着我还没发飙!”
张石墨的怒火完全在谢静文的预料之中,在此之前肖师傅已经提前说过,说这张石墨的情绪一定非常的暴躁,当年就是因为这暴躁脾气吃了不少的苦头。
谢静文跟上来一步说道:“张师傅,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怨气,但师傅还是嘱咐一句话带给你,听完我这句话,你再赶我走也不迟,你能帮沈秋,沈秋也能帮你,沈秋完全有逆转局面的能力!”
“这是肖师傅的原话,我一字不落的转达给你。”
谢静文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多说一个字,再看那张石墨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饱经沧桑的面颊仿佛突然间又平添了些许的皱纹,似乎是肖师傅的这番话触动了他内心最敏感的心弦。
……
张石墨站在原地足足沉默了十多分钟,最终他还是转过身来,他给自己和谢静文各自到了一杯茶:“姑娘,你说的是真的?肖胖子真的是这么说的?这小子真的有这么大能耐?”
谢静文摇头解释道:“张师傅,我不知道师傅这番话的含义,但这些话是师傅一字一句叮嘱下来的……”
张石墨又沉默了,他似乎很在乎肖师傅的这番话,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之中顺流下来,肖胖子的这番话仿佛将他带到了某个特定的时期,掀开他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伤疤。
谢静文原本是没把握留出张石墨的,因为师傅所叮嘱的那句话平平无奇,既没有说明沈秋的厉害之处,也没有提及到张石墨的陈年往事,可事实就是这么神奇,那句话就是如同是一记特效药,一举征服了张石墨。
“既然肖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选择相信他,什么时候叫上那个沈秋,咱们好好聊一聊……”
“张师傅,你能说说你身上的故事吗?说实话我也有些看不懂肖师傅的操作,他跟我提及到,说你是我们在日岛胜利与否的关键,只是我……”
“你不明白,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臭厨子,有什么能力决定这场博弈的关键性?说到底还是肖胖子高看我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相反我也不是你们古玩界的人,我在燕京的时候干的是跟古玩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警察!”
“我十年前以综合分数第一的成绩考入燕京的刑警编队,那是我个人非常向往的职业,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做警察了,可没想到古玩却悄无声息的闯进了我的生活,从而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一生!”
张石墨觉得喝茶不过瘾,找老板弄来了两瓶一斤装的燕京二锅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下去好几口。
半斤的白酒入肚,辛辣酒劲儿从肚子里中窜上来,他这才算是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我说过,我不玩古玩!但我老婆梅子,不经意之间却接触到了这一行,那时候燕京的古玩市场刚刚兴起,电视台天天播放着各种价值连城的古玩宝贝,潘家园的市场上也天天都能听到,谁谁谁捡了漏赚到多少万,谁谁谁买到一副真迹字画,一夜之间变成了百万富翁!”
“我老婆梅子是个性好强的女人,什么行当赚钱她就爱玩里头钻,经不住别人的怂恿,她带着家里二十多万的积蓄就入了场,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去潘家园打听行情,还特地去听了许多专家教授的讲座,整个人就彻底沦陷了进去。”
“还真的就被她踩到狗屎运了,一开始花了六千块买到一只清朝康熙年间的花瓶,转手就卖了三万块,赚了两万多,从那以后梅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乐此不疲的去潘家园转悠,甚至还花钱买了许多的鉴宝书籍回来研究,可随后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连续买了十多件的东西都打眼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带进去的二十多万全部都打了水漂!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破铜烂铁,不是赝品就是仿品,亏到姥姥家了!”
“说实话我当时是非常反对梅子做这一行的,但我这个人特别的疼老婆,对她也是百般的放任,就算是赔钱了,我也没责怪她半句,钱没了可以再挣,没本钱了你自然就不会去潘家园瞎转悠了!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这女人一旦陷进去古玩圈子就无法自拔了……”
“后来她看中了明朝画家唐伯虎的一幅画,东凑西凑甚至借了高利贷,花了一百六十五万的价格,把它给买下来,结果也是不言而喻啊,那幅画不出意外的是一件赝品,我们就这么亏掉了一百六十万啊!姑娘啊!你知道那时候一百六十五万是什么概念么?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八!我们家每个月的房租才三百六,我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还不了那笔巨款啊!”
“这个家算是被古玩行当给毁了,梅子至此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度想不开要自杀,最后还是被我劝了回来,并且她也跟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触古玩行当了,努力工作赚钱争取早点将那笔巨债给还了!”
“我这个人还算是很乐观的了,就算是家里遭到了这般的横祸,我也没有气馁,欠下的钱我们可以慢慢还,只要梅子不再接触古玩,我们家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可随后的一件事,却彻底的打破了我们家的宁静,让我们本就闹心的日子雪上加霜,对于我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难道又是梅子吗?是梅子又借钱打眼了吗?”
谢静文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主动开口问道,在古玩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多了,有的人就跟赌博上瘾了一般,永远都戒不掉这个毒。
“没有!后来梅子确实没有再接触古玩,事情的缘由跟我接到的一个案件有关,那段时间我接到了一连串特殊的案件,发生了许多儿童失踪案!这几个儿童失踪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基本上都是六岁到八岁之间,大多都是在同一个区域失踪的!并且失踪的手段都一样,都是被人用蒙汗药迷晕带走的!”
“八年前还没有如今的监控录像,我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从而下手!后来我接到了一个群众的举报线索,说这个案件,有可能是跟古玩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啊?
谢静文听到这有些疑惑了,还是第一次听说绑架儿童的案件跟古董古玩有关。
她不敢插话,静心下来细听张石墨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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