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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问：“那你爷爷呢？他一个人在老家吗？”王杰说：“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什么印象。”王杰停了一下说：“就算我把奶奶送回老家了，她一个人也没法生活。哎，不知道怎么办，生活就，就成了个死结了。”王杰无奈的摇摇头，干笑几声，沉默了下来。江诗凝毫无底气的安慰他说：“会好起来的。”休息室里有一扇对着院子的窗户，王杰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他说，以前这里没有窗户，是为了照看他奶奶专门开得。奶奶的房间正对着窗户，里面有个风吹草动的，王杰都能感觉得到。王杰又一次看向窗外，他认真的听了一下，说：“奶奶醒了。”江诗凝仔细的听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们跟着王杰穿过走廊，来到后院，奶奶正好开门出来。王杰叫了一声奶奶，老人向他们看过来，她见到江诗凝和大圣眼睛亮了一下，伸出双臂迎接他们。江诗凝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老人握住江诗凝的一只手，开心的说：“妮儿，你来了，是不是要去伊宁了，来接我来了，我回屋拿下包袱。”江诗凝一滞，快速反应过来说：“不是的，奶奶，今天走不了了，塞尔森出门办事去了，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你。”老人收起笑容，喃喃的说：“又走不了了啊，那啥时候能走啊。”江诗凝看了一下王杰，王杰朝她摇摇头，江诗凝说：“不知道呢，看塞尔森什么时候办完事回来了。”老人说：“他回来了，就能去伊宁了？”江诗凝说：“是的。”老人说：“那中，你还来叫我一起去，啊。”江诗凝说：“好的，记下了。”老人拉着江诗凝的手进了屋，对王杰说：“小杰，给他俩倒点茶去。”江诗凝说：“奶奶，不用麻烦了，我们刚喝过。”王杰的妻子从休息室的窗户那喊王杰：“老公，206房间放不出热水了，你去看看什么情况。”王杰应声道：“知道了，这就过去。”他对江诗凝和大圣说：“你们在这坐坐，我去客房里看看。”江诗凝和大圣说：“你去忙吧。”老人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放着牛奶，面包和新鲜的水果。老人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她被照顾的很好。王杰走后，老人再次问江诗凝：“妮儿，今天不能走了？”江诗凝瑶瑶头说：“走不了了。”老人说：“能走的时候过来叫上我，啊。”江诗凝说：“好。不过奶奶，您为啥急着回家啊，家里也没有人照顾你，你自己能行吗？”老人说：“能行，咋不能行呢。”大圣问：“奶奶，您高寿啊？”老人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八字，说：“我八十八了。”大圣问：“您这么大年纪了，在这里有王杰照顾着不更好吗？”老人说：“好是好，哎，我该回去了，我梦见好几次王杰的爷爷了，他叫我回家呢。”江诗凝的心里一惊，瞬间难过起来，这……江诗凝不迷信，但有些事情总让人心生畏惧。她问老人：“您跟王杰说过吗？他知不知道你为什么着急回家？”老人说：“没说，说这干嘛，还不够让他们担心的。我媳妇，腿不好，不能走远路，我孙媳妇马上就身了，王杰也走不开。可我自己能走啊，哎，他们都不信。”与其说老人是跟江诗凝和大圣在说话，不如说她是在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她不需要江诗凝和大圣给她回复什么，自顾自的说着：“回到家谁也不用照顾我，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生活。我知道，我也没多少活头了，我就想回家看看。”江诗凝听到她这句话，再也绷不住了，她起身快步走了出去，眼泪不受控住的往下流。她同情王杰的母亲失去了半条腿，也为王杰身处的环境感到彷徨，可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有时间和机会改变现状，尤其是王杰，正值壮年，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怒放，未来有无限的希望。但这位老人不行，她已到了听天命的年龄，无力在做什么，如果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基本上算是遗憾了。江诗凝第一次对生命感到无可奈何。她兴高采烈的来看老人，却黯然神伤的离开。走过一个街头后，江诗凝猛地回身找王杰去了，她咬咬牙把老人说得梦境告诉了王杰，王杰听后立即捂头痛哭起来。王杰的妻子抱住他，声泪俱下的说：“你还是把奶奶送回老家吧。”王杰泣不成声的说：“回不去，老屋塌了，家都没有了。再说回去谁照顾她啊，她自己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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