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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姜声音平宁,&ldo;该准,万岁,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万岁的仁德之心,广博天下。天下人会记万岁之大恩。&rdo;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ldo;那好,阎正夕,你替朕盖印。&rdo;
利国利民的好事,仁德之心,大恩。
这一席话从纪姜的口中说出来,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在阎正夕脸上龃龉,他他忙躬身应是,拖着那三样东西退到书案后面去了。
皇帝牵住纪姜的衣袖,牡丹纹绣红锦大袄被屋内的炭火熏烤地十分温暖。皇帝安心地仰起头:&ldo;皇姐,朕以后,一定要做贤君。&rdo;
纪姜弯腰低头手,整理好他的冠带。
&ldo;好。万岁一定要做大齐的贤君。&rdo;
这段回忆对纪姜而言是伤情的,她骗自己的弟弟,在贬废自己的圣旨上盖上了印章,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想着破大齐的困局,无暇去想,这件事对皇帝来说是不是一个伤害。
&ldo;殿下,您走后没多久,阎掌印就在宫外溺死了,您知道的,原本由谁接替掌印的位置的,都是内廷来定的,尽管他梁有善和东厂的人打得火热,但那也大多的事外臣家的子弟,就算开口,也不是能在宫内说上话的,可是,梁有善有一日在万岁面前痛陈许太后与顾大人罔顾公主性命,贬废公主以求和青州,万岁为公主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至此之后,就再也不见太后了。而且,亲自下旨,让梁有善升任司礼监掌印。&rdo;
纪姜的手越握越紧,她突然觉得背脊有些隐隐的发凉。可是眼眶却在发热。
皇帝从前有多懦弱她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了她这个姐姐,十二三的少年人竟也有勇气好和养育他的养母和朝中权臣相抗。诚然,他是被梁有善的险恶用心所利用,但在皇家稀薄的亲情之中,这份幼弱的温暖,还是令她动容。
&ldo;所以,母后和万岁现在是……&rdo;
&ldo;太后娘娘多次来乾清宫的见陛下,都被梁有善的人挡在外面,原本,我与黄洞庭也是要被调往别处的,好在,我们都是公主当年留给万岁的,万岁放不下公主,也就放不下我们,否则,如今,我也不能在公主面前回话了。&rdo;
&ldo;有法子,让我见到万岁吗?&rdo;
李娥摇了摇头,&ldo;如今乾清宫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落到梁有善的眼中,而且,除了我以外,如今连黄洞庭都不能近御前了,我们爷身边的人,都是梁有善的心腹。我心思……哎,我心思没有黄洞庭那么活泛,公主若要见万岁,等他回来,我再询一询他的意思,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rdo;
纪姜没有再坚持,转而又问了一句:&ldo;那个唐幸……你认识吗?&rdo;
第54章甜苦
李娥这才想起刚才那个替纪姜解围的人。
&ldo;唐幸……他是上个月调任司礼监的,听洞庭说,他从前跟着李旭林在东厂诏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来了司礼监,如今只是个随堂内监。奴婢你也想问殿下,殿下怎会与他相识?&rdo;
纪姜记起紫荆关外的生死一瞬。又想起将才的一幕,不觉有些恍惚。
她抬手抵着下颚,轻声道:&ldo;在紫荆关我差点被他杀了,可最后……&rdo;
她说着笑了笑:&ldo;到不知道,是我放了他一命,还是他放了我一命。&rdo;
李娥应道:&ldo;杀公主?东厂为什么要杀公主。梁有善不是还为公主的际遇不平吗?&rdo;
纪姜垂眼,&ldo;真正为我际遇不平的是你们,不是梁有善。他是利用万岁与我之间的羁绊,蒙蔽的万岁,攫取权势。&rdo;
李娥抠着袖口的立绣暗花沉默了一时,抬头开口道:&ldo;所以,公主若是死了,我们爷和老娘娘之间就的关系就再不可调和……&rdo;
李娥话说到这个地方,自己的背脊也在发凉。
&ldo;他竟然如阴毒!&rdo;
梁有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到如今,纪姜也不能全然说清,宫中的人都复杂,不肯轻易露喜怒于面上。记忆中的梁有善一直低垂着头,跟在当时的司礼监掌印阎正夕的后面,后面他做到了秉笔,节制东厂,还是个低姿态,行稳事的奴才模样。现在想想,他从前对乾清宫的事尽心,对公主府事也是尽力妥帖,力竟是落在如今。
&ldo;李姑姑。&rdo;
外面有人唤李娥,李娥忙示意纪姜不要出声,对外面道:&ldo;什么事。&rdo;
&ldo;姑姑,万岁爷起身了,唤您进前呢。&rdo;
李娥道:&ldo;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这就过来。&rdo;
&ldo;是。&rdo;
外头人行远,李娥朝纪姜弯腰行过一礼:&ldo;奴婢先去了,殿下安心在此处等洞庭回来,见万岁爷的事,容奴婢与洞庭从长计议。&rdo;
说完,李娥整衣推门出去了。
过了不多时,黄洞庭从外面回来,他合上门走到纪姜身旁轻声道:&ldo;殿下,赵将军此时在殿前当值,云正门的守卫如今不好明目张胆地打点。有点棘手啊。&rdo;
&ldo;晋王妃此时在何处。&rdo;
&ldo;太后娘娘宫中还未传出话来,应在殿中与太后娘娘叙话。殿下是想回慈寿宫去吗?这也好,与王妃一道出宫,梁有善也不能轻举妄动。这会儿阁臣在暖阁,正是拟传票拟的时候,梁有善在御前伺候,分不开眼,此时到是个好时候,只是这一路过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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