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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锁不住的爱和忧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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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日子看来远没有我丰富多彩。我每天除了三个饱一个倒，还要陪乔苒去上自习。当然偶尔我们也会出去找点乐子，比如游游泳、看看电影、逛逛街啥的。

那次我和乔苒挤公交车去看电影。在车上我看见一男的贼头贼脑獐眉鼠目的，总是借着车子的颠簸摇晃自己，趁机往乔苒身上蹭。乔苒被逼的都该趴在旁边的一老太太身上了。我看见后，心里很不爽。于是挤了挤把乔苒挡在我前面，隔开他们。

我一手扶着栏杆保持平衡，一手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防风打火机，向后面偷偷按下开关。那家伙估计觉察到了，竟然没有烧着他。他蛮横地搡了我一下。我回过头跟他小声说，你丫给我小心点儿，不服就他妈下车，我踹废了你！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把公文包挡在前面好像真的怕我踹废了他似的，然后不说话了。

乔苒回头看我，甜甜地对我说：“谢谢老公了噢。”我笑着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没有说话。她又笑了笑向后靠在我身上，继续看着窗外。这时我贴在她后面，随着车的摆动，我下身也不能自已地碰到她凹凸有致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后回过头来捶了我一拳：“想什么呢？”我赶紧稳住心神，在心里念了好几遍九九乘法口诀，安抚我极度亢奋的部位。镇压了它后，用剩下的那只空着的手搂住她纤细的腰。然后贴在她身后闻着她的发香。

很快到了电影院，我们却已经迟到了。交了票，抱着一堆零食，我们便黑灯瞎火地摸索着向前走。乔苒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紧贴在我后面。我正全神贯注地向前挪者呢，突然被绊了一趔趄，条件反射一般叫道：“我操！谁呀？”这时一条粗壮的腿“唰”的一下，像一条蟒似的飞回到座位里。微弱的光线一闪，照到那条腿上浓重的汗毛，蓊蓊郁郁，葱葱茏茏，跟亚马孙平原热带雨林似的。我脑海里“嗖”地闪过黑猩猩这一骇人形象，不由得后屁股一紧，浑身哆嗦了一下。

“飞毛腿”的前排就是我们的座位。电影是个老掉牙的爱情故事片。我对零食的兴趣显然比对电影的兴趣大多了。“嘎嘎嘣嘣”地嚼着零食，像往灶坑里添煤似的，一铲子紧跟着一铲子。我旁边的一对儿情侣在看了半天电影后，好不同意酝酿好的情绪完全被我恣意的大啃大嚼造出的噪音破坏了。还有一对儿外国恋人，惊讶地看着我“oh，mygod!”、“oh，mygod!”地叫个不停。我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制造着噪音，尽量做咽下去的时候也“咕咚”一声，再喝一口水，借以勾引出一个响亮的嗝。这嗝也牛b——“嘎”的一声，很像一只被人踩了脖子的鸭子叫似的。旁边的一对儿显然是被我烦透了，气得那男的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零食吃完了，我便开始嘬牙，清理口腔。乔苒已经完全投入到情节当中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伸出小手在零食口袋里摸来摸去，摸索了半天一无所获，却沾了一手的渣子，于是缩出手，随便往我身上一抹，然后挽住我的胳膊。整个过程眼睛始终没有挪开荧幕一下。我被她傻傻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揽住她的腰。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种“吱吱”的声音弄清醒了。我以为是老鼠，歪在乔苒肩膀上的脑袋“扑棱”一下立了起来，竖着耳朵寻找声源。

一扭头发现我旁边的那一对儿和后面“飞毛腿”那一对儿都入了戏了。似乎以为自己就在拍电影，比着赛地嘬在一起，看起来比他们小时候嘬着**吃奶时都卖力气。“吱吱”、“吱吱”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我放眼望去，方圆几米以内都“吱吱”了起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卖力，那场面真是宏大。我还以为谁捅了耗子窝了呢。

别人都抱在一起“吱吱”，只有我和乔苒还正襟危坐，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我推了一下乔苒，想提醒她我们该做点正事了。谁知乔苒继续看着她的电影，看都不看我一眼，说：“干嘛？”我一看她这么投入，肯定是没闲情跟我一起“吱吱”了，只好说：“没事儿。”她便继续在那部电影里忘情地执着着。而我也继续忍受着这些“吱吱”对我耳膜的刺激和心尖儿上痒痒肉的撩拨。

我跟旁边的那对儿协商：“喂，小声点儿，看电影呢。”可是人家根本理我，继续“吱吱”得津津有味。我百无聊赖，便狠命地把嘴唇贴在手背上猛吹气。只听“噗——”的一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身边的那对儿马上停下“吱吱”。那女的厉声问那男的：“你放屁了？”那男的一脸委屈：“没，我没有啊。”说着又要把嘴凑过去，那女的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怎么啦？”男的心有不甘，问那个女的，那女的冷冷地说了一句：“没兴致了！”于是他俩又心猿意马地看电影。我看见那男的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一招果然奏效，周围的几对儿也都收回鼻子下面那两片能产生“吱吱”声音的肉，停下彼此身上胡乱游走的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诧异地看着我。要不是有几个男的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说再吹就要揍我的话，我可能一直吹到电影散场。

乔苒对电影的执着让我感到恐惧。我当着她的面做了这么龌龊的事，她竟然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我绝望了，喘着粗气躺在椅子上，艰难地忍受着这情节发展极为缓慢的电影。而乔苒却不停地流泪，有时又“呵呵”地傻笑。我拍拍她的头说：“亲爱的，你悠着点儿。”谁知她竟然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仍旧目不斜视。我都无奈了我。

好不容易捱到散场。乔苒泪水涟涟，不说一句话。

出了电影院，我俩手拉手走在大街上。这时路灯已经亮起，身边偶尔有一辆车“嗖”地开过。晚风不是很冷，拂起乔苒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很妩媚很动人。

“喂，爷们儿，咱们去吃个饭吧。今天我请你。”看来她的心情不错——她心情不错的时候常爱称我为“爷们儿”。

“好啊。婆儿，前面就有家麻辣烫。就去那儿吧。”每次她叫我“爷们儿”的时候我都叫她“婆儿”。

“你觉得刚才的电影怎么样？”

“呃……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特感人……”

“完了？”

“啊？”

“就‘特感人’仨字儿就高度概括了？”

“可不就‘特感人’吗？你没看呀？”

我晃了晃脑袋。她见我这样，就给我讲起了刚才差点儿让我睡着的电影情节。讲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太感人了！”说着转过来抱住我，把脸贴在我肩膀上。我也适时地搂住她的腰。这时感觉口袋里手机一阵振动，我知道来了一条短信，但此刻正忙着，没心思去理它。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却给忘了。

乔苒靠在我的肩上，把电影里的故事情节套在我俩身上问我：“小刀，你说我要是那个女孩，你会像那个男的一样不要我了吗？”

“说什么呢？傻丫头！”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道。

“我要你回答我。”乔苒噘起嘴。

“当然不会不要你啦！你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呢！”我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把她揽进怀里。

乔苒抬起头高高兴兴地拉着我进了麻辣烫店。吃过晚饭后我和她上了公交回了学校。

回宿舍的路上我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看到一条刚才一忙就给忘了的那条未读短信。是刘漾发来的。她说现在有个男的喜欢她，她想抛硬币决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已经抛到第四百三十多次了。

我问她你抛硬币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她说我用那一块钱买了个棒棒糖吃了。我说我晕。她说我还有更让你晕的事儿呢，今天索性都告诉你。我问她还有什么事儿。她却说算了，你知道了更心烦。我说你还挺关心我，还怕我心烦，够意思。她说我一直都很关心你。我说你至于吗，哪来的对我这么深的感情啊。她说我怎么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为了这种感觉我吃尽了苦头。我不敢回她了，怕再聊下去真的聊出事来。

几番秋雨之后，早早凋零的梧桐飞尽了翠叶。夏天悄悄地走了。不知不觉中，我又走进了秋天。

去年的秋天留下的萧杀和凄凉已经在身边渐渐淡去，我已经习惯了日升日落云卷云舒，雁来雁往和花开花谢，看岁月周而复始的变迁。只是如今，我却在享受爱情甜蜜的同时，失去了昔日那种伤秋的情怀，心中不免有些怅然。我就像一个模仿调酒师的小孩子，掌握不好自己的生活，调不出我理想的味道和颜色。最初是一杯清澈的水，被我不小心加入了咖啡和红酒，搞得生活一片灰暗，又不小心加入了橙汁和黄连。最后，我得到的是一杯屎黄色的液体，颜色已经令人惨不忍睹，味道更是让人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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