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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2页）

当初是小桐领着他们挤上火车的，所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他们谁也不认，只认小桐。

小桐领着这么一帮家伙，也有一点愉快，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号的陆克渊。小没关系，他的年纪摆在这里，还有很长的光阴让他成长。他有预感，自己正是在往上坡走，而陆克渊‐‐陆克渊的年龄也摆在这里，他再威风，又能威风几年？

这样一想，小桐的嘴角就不易察觉的翘了一下，算是一个微笑。不是他胸有城府，是他天生的喜怒不形于色，风雨雷电都在胸中。

结果刚笑完，他一抬头，忽然看到前方走来了个熟悉丫头。他抬头，偏巧对方也抬了头：&ldo;呀！小桐？&rdo;

小桐停下脚步，也唤了一声：&ldo;果子？&rdo;

果子比小桐大了将近一岁，自从嫁了人之后，小桐就再没听过她的音信。此刻看着面前的果子，他就见她几乎就是衣衫褴褛，头发梳得倒是还算整齐，然而一张脸又黄又瘦，若不是她的声音和神气没有变，小桐定然就不敢和她贸然相认了。

果子不是美人，但是生得紧眉俏眼，精神利落，无论做姑娘还是做媳妇，都拿得出手。上下打量着小桐，果子很惊讶的笑了：&ldo;小桐，我听人说你去了奉天，你在奉天发财啦？&rdo;

小桐实话实说：&ldo;我发什么财，我是在奉天遇见太太了。&rdo;

果子越发吃惊了：&ldo;太太也在奉天？&rdo;

小桐答道：&ldo;嗯，我们在奉天开了个工厂，招了一帮女人做军装，太太有办法，生意还不错。&rdo;

果子明显是羡慕了：&ldo;工厂要是开在这里就好了，我也干活挣钱去。&rdo;说着她向小桐一扯补丁摞补丁的前襟：&ldo;你看看我，现在快成要饭的了。&rdo;

小桐看着叫花子似的果子，也不由得皱了眉头：&ldo;你男人还是赌？&rdo;

果子犯恶心似的一咧嘴：&ldo;赌！他们家没好人，当我是他们家买回来的奴才，轮着班的想要使唤我。&rdo;

小桐问道：&ldo;那你呢？&rdo;

&ldo;我？&rdo;果子理直气壮的答道：&ldo;我跟他们干！那个赌鬼让我挠了个稀烂。有本事他们全家打死我，否则我就不服！&rdo;

小桐伸手掏裤兜，掏出了一卷钞票。数出一半递给果子，他说：&ldo;我急着赶火车去，这钱你拿着花。&rdo;

果子见了钱，眼睛一亮，一把就将钱抓了过去‐‐抓过去之后她反应过来了，登时有点不好意思：&ldo;我……我谢谢你。&rdo;

小桐摆摆手，带着小兄弟们继续上了路。走出老远之后，他偶然的一回头，却发现果子站在路边，还在怔怔的望着自己。对着果子又挥了挥手，他忽然想起当年他们几个作为希灵亲自挑选出来的&ldo;亲军&rdo;，平常在一起玩时，总会一本正经的撺掇果子逃婚。吉庆出了主意，让果子嫁给有顺或者他。他嫌果子不够好看，一听这话就装聋，但是有顺会望着果子笑眯眯‐‐有顺少年老成，胆子大主意多，如果有顺还活着，也许真能拐了果子私奔。

那样的话，果子就不用做穷赌徒的小媳妇，活成叫花子样了。

思及至此，小桐有些感慨，感慨而已，并没有拯救果子的慈悲心。等到上了火车，他指挥小兄弟们放置行李，一时忙乱，就干脆把果子忘记了。

小桐回到奉天，自去忙他的差事，一时半会的回不得天津。希灵自觉着身体恢复了健康，就也想助陆克渊一臂之力。

听了她的意思，陆克渊摇头一笑：&ldo;太太，并不是我对你客气，实在是你帮不上我的忙。&rdo;

希灵不服气，振振有词的答道：&ldo;你若是让我去打打杀杀，那我的确是办不到；可是除那之外，有什么是你能办而我不能办的？&rdo;

陆克渊笑道：&ldo;多了！外头全是爷们儿，我能让你陪他们逛窑子，还是能让你跟他们对着躺炕上烧鸦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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