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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2页）

玉姐道：&ldo;好叫你埋怨我两声儿出出气，免叫你憋出毛病来。&rdo;

九哥本不是迁怒之人，听玉姐这般挤兑他，却笑将出来：&ldo;不过是北方各地报着要有旱情，我心里不痛快。&rdo;

玉姐不好出这等主意，道：&ldo;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不痛快，难道便能管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rdo;

九哥道：&ldo;你倒宽心。&rdo;

玉姐冷笑道：&ldo;我便不说我家原本有多艰难，街坊邻居都要襄着哄着讨好着，才能在江州立足，熬到我兄弟出世。如今看，如何？若那时便愁死了，也没个今天了。你看朵儿，我当初遇着她时，险没叫她那狠心的后娘活饿死了，如今也活得好好的。性命攸关也熬了过来。还有甚事比命还要紧？我们妇人都能扛得住，何况你须眉丈夫？事还未曾到哩，你先愁上了！休管做人还是做事，你气势上弱了，事便不成。气势强了，便外邪不欺。&rdo;

九哥又叫她说得起了豪气，一拍桌儿，大声道：&ldo;正是！&rdo;

玉姐便笑，她这丈夫实是生了一副好脾气，因抚其肩道：&ldo;你心思正，肯做正事，老天必不会薄待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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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夫妻两个吃个饭儿，也要说这许多话，若叫苏先生瞧见了，必要念个&ldo;食不语&rdo;。如今苏先生不在，旁人管不得，也只得由着他们了。

九哥便干劲十足，与李长泽对着舆图，看这大好河山，又比着各种志书，看各地方情形。常召原任地方之京官，问各地风俗，名这考察民情，实是为着移民开垦做着准备。紫宸殿灯烛常经夜不熄，玉姐每使人三催四请，方在紫宸殿里安歇。睡不多时，又要起身上朝。

那商路因国家要留些个钱粮备荒不好支持，只得以征收之路费之节余更修新路。于户部之下另建一司，单管这商路之事。因少了国家拨钱，新路之修建便不甚快。九哥又与户部尚书等商议，须斟酌那往来客商最多的几条路先修了，渐次及那人少的地方。

九哥如此勤政，却不曾叫上天垂怜，眼前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到得六月，北方再报，便是已有六分灾相。原来，自入夏以来，北方大片地方儿只下了两三场雨，庄稼皆萎。又有些个浅些的河渠已干，只余湿泥，再不下场透雨，只靠着仅余的水源，能有往年三、四成的收成便是侥幸。

自九哥往下，朝廷都颇焦躁，急了一回，复将钦天监监正唤来逼问一回，问他何时能下雨。监正这回却是用心，仔细推算一回，也只能回一个：&ldo;近期无雨。&rdo;

不得已，九哥便用了郦玉堂之兄、六安郡王之议‐‐祈雨。

宫内外斋戒三日，设坛祈雨，祷而复祷，终未得雨。一时间朝野上下，都有些个心慌。

第141章稻种

九哥祈雨，宰相作陪，皆斋戒沐浴。虽都是读书人，祷告之时却是真心诚意。哪知老天爷偏不与他们这个面子。官家祈雨而未得，天上一丝云朵也无，众人心头好似压着厚重乌云一般。

李长泽回来，耐着性子足候了七日，依旧不见落下一点半点儿雨来，便召了钦天监监正逼问：&ldo;我问你说，你不是说这数日便可下雨？如今雨从何来？&rdo;

原来这祈雨的吉日也不是胡乱选的，并非推算着哪一日真个吉利，乃是命这钦天监使出浑身解数，推算着监近数日究竟哪一天好下雨。纵不能算准了某日某时，算个大概也是好的。待看出日子，便在这日之前摆开了架式，请官家亲往祈雨。届时一祈而得雨，好显得官家得上天厚爱。

这也是诸人默认了的法子，保不齐先贤也是这般干的，否则何以有这般多祈雨得雨的好事？官家是开朝廷的，又不是开天庭的，收税归他管，下雨却不由他作主，只得另辟蹊径。

不想终日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这官家夫妇二人，因与僧道相熟，为着造势，好人为弄些个&ldo;吉兆&rdo;，往日皆成，也积了好些个口碑。今日却失了手，足足祈雨三日，未得滴一滴。先时玩熟了的手段，这一回不灵验了，必不是官家有甚不妥，寻来寻去，定是这监正学艺不精。

监正无故叫首相训了一通，也是憋了一肚怨气。平日里以他一五品清闲官，得蒙首相相召，当喜上眉梢。今日却是叫召来骂，却是怒在心头。想他昔日也是个进士出身，只是朝廷以其才华有限、他又没个门路、不大会做官儿，如今五十岁了才蹉跎成个五品官儿，且非要职。

既是进士出身，叫他推个历法尚可，叫他算个天气，却非他所专精。手下这些个人，又因他好装个相儿、自以进士出身，瞧不起人，也不与他尽心去算，叫他丢了个人。

自以&ldo;我是进士，理应立朝理政、为民请命，何以做此勾当&rdo;，听着李长泽训他，也憋着一肚子气来。他平素便瞧僧道不起，以其&ldo;神棍近巫&rdo;，纵不悟未出家前乃是少年状元，他如今也瞧不悟不起。如今李长泽以算雨不准责他，更触其心事。

监正将脖儿一梗，也硬气起来：&ldo;官家与政事堂诸公素喜僧道，如今天旱不雨何不请大师真人来求雨？&rdo;监正眼里，这僧道便如骗子一般。偏这骗子竟颇有圣宠，自己这读书人却要叫宰相训斥。

监正既非天帝又非龙王，便是将他骂死，他也变不出雨来。李长泽叫他噎得眼前一黑，恨声道：&ldo;你荒唐！国事岂事多问僧道？&rdo;他敬不悟，因其是状元；不逐清静，盖因其守法不逾界。叫监正这一说，竟是要责他们不务正业、专一结交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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