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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难过（第1页）

等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只见陆绥从体内吐出一枚金丹放入男孩口中，江漫看着，难怪这金丹没有任何邪杂之气，原来是陆绥用自己的身体将这丹净化了。

三人依旧没有出声，等到陆绥从肚子将柏泽兄长的狐尾取出，柏泽一个闪身，刹那间便将陆绥手中狐尾抢了过来。

陆绥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东西就已在他人之手，大怒：“竖子敢尔。”转过头看向走来的江漫与陆唤翎：“是老夫大意了，以为你初初下山，不成想是我小看了你去。”

江漫不搭话。

陆唤翎双眼茫茫看着陆绥，喃喃道：“师叔，你怎能这样做，怎么能......”

陆绥不答陆唤翎，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继而转向柏泽：“小子，把东西给我，饶你不死。”

柏泽不屑冷道：“就凭你？”说完二人打了起来。“好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你想怎样救你儿子，本尊管不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季承羽同本尊兄长身上。”

陆绥现下终于知晓眼前这男子是谁：“呵，再不该老夫也动手了，少废话，将东西交出来。”

“不自量力。”

“——————”

江漫同陆唤翎将杨瑾瑾身上的禁制解开后将杨瑾瑾扶到一旁，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江漫只能就这样看着，在她看来陆绥虽是为了儿子可以不顾一切，罔顾他人性命，实在是不该，就算真的成功了，那孩子集众死者气运加身也会因承受不住而体爆而亡。陆绥企图瞒天过海，是万万不可能的。

陆唤翎同江漫一样也只能看着二人，就算她想要阻止也有心无力，陆绥罪孽太大，柏泽是万不可能放过他的。

陆绥渐落下风，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的儿子，停下攻击，双腿直直向柏泽跪了下去，柏泽收住灵力：“呵，怎么，你以为你下跪我就会放过你？是你太过天真还是你觉得我很善良?”

陆绥道：“不，我不求你能放过我，只求你能将狐尾还给我，救我儿一命。”

柏泽怒极反笑：“哈哈哈，还给你？”脸一沉给陆绥重重一掌：“还给你？你也配，你害本尊兄长与季承羽受尽折磨，害得两人差点阴阳相隔，害得本尊兄长遭受这断尾之痛，你说本尊兄长之物是你的，你也配？”说完又是一掌。

陆绥蜷缩在地上，看向江漫与陆唤翎：“求求你们，救救我儿，我愿用命去换，求求你......咳......咳咳......”

陆唤翎是陆绥看着长大的，陆绥也很疼她，她实在是不忍看陆绥这样，别说她没有能力从柏泽手中抢过东西，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那样做。

“师叔，没用的，你别再执着了，我记得小时候你常常教导我们，做人要一心向善，我们是修道士，是上天选中守护普通百姓的人，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罔顾他人性命，若是你真的成功了，你也知道那孩子也活不了的，趁现在上天还没有降下刑罚，你往后就好好为自己的作为恕罪吧。”

陆绥疯魔似大笑：“哈哈哈哈哈......，咳.....咳咳......翎儿，你......你跟我说善？什么是善？是我一心保护的人将我儿残害？咳，是我一颗真心护着他们，让他们去伤害我爱的人？还是说我要亲手将我儿双手奉上供他们玩乐？让他们亲手残害我儿？”“既然上天不长眼，那我就只能亲手帮它解决这些败类。”

陆唤翎实在是不该说些什么，站在师叔的位置在她看来师叔变成这样她可以理解，可是，可是那些人是何其无辜的啊，可是师叔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是什么话本里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这些年她去过的地方不少，见过的人和事也不少。有的人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勺，而有的人一出生便饥寒交迫。有的人作恶多端却一生顺遂，有的人一生都在向善却不得善终。有的人一生来便活在阳光下，而有的人一生都活在冰窖里深渊里，一生都触碰不到阳光。是啊，这世间到底什么是善，她答不出来。

江漫听着陆绥一番话，她也迷茫，到底什么是善？

两人看向陆绥的眼光都充满了迷茫，是啊她们都答不出来。

陆绥还是笑，只是这笑却充满了恨与懊悔：“我只恨我当初为了救那些虚伪无情的东西，到头来却让他们生生将我儿折磨致死，他当时才四岁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江漫道：“师伯，我不知道什么是善，但我觉得你没做错，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陆绥惊异看向江漫，他没想到江漫会认同他的做法。

“可是。”江漫看向杨瑾瑾又继续道：“可是我知道什么是恶。杀人偿命，是没错，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做法同他们有什么两样，那些被你取走性命无辜的人他们的家人也同你一样心痛不已。”

陆绥不屑道：“呵，老夫与他们可不一样，老夫取走性命的人可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这世间哪有白食可吃，我帮他达成心愿，他们以性命回报我，这是天经地义的。”

“那杨瑾瑾呢？承羽师兄呢？柏泽呢？还有那些刚修行不久那些被你杀死的妖，你可有帮他们达成什么心愿呢？他们凭什么要将性命送于你之手？”

陆绥哑然：“可我只想救我儿一命。”

江漫道：“师伯，那些伤害你孩子的人，他们都已经付出了性命，我知道这样说你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可是天道轮回，因果轮回，你这样做无疑是在滥杀无辜，滥造杀孽。如果那孩子知道你这样做，定是不同意的，你愿意为了他甘愿遭受天谴，他为了你同样不希望你落得如此下场。”

陆绥想到孩子在跟前爹爹爹爹的叫着就心痛不已，他不是没想过江漫所说的就算成功了孩子也活不久，可是他已经做了万全之策，最后以自己的命过渡，孩子就能活下去了。可是他没想过如果他也没了，一个四岁的孩子没了他的庇佑如何能在这肮脏的世界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天道啊，可笑，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说完用尽最后一丝灵力一掌拍向颅顶，睁着双眼看向石床上的孩子，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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