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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Vanishiment this World（第2页）

对外界的感知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黑纱，他的意识向着无底深渊滑落，他想起了父亲，但那个男人现在也救不了他。他几乎遏制不住的要跪服下去，成为面前神祗的信徒，就此放弃所有。

他感觉到自己在识海中坠落。

剧烈的超重感袭来，他在识海中睁开了眼睛，有人拉住了他的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十三四岁模样，就那样完全无视物理定律的趴在空中，像是趴在悬崖边一样的姿势，拉住了他的手。

“你忘了么？”小女孩问他。

“我们的约定。”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陆谦的意识体突然有些嚅嗫“不，我好像还记得一点。我们有个约定是吗？”

具体是什么，记不起来。

外界突然有莫名的感觉传来，他的意识陡然清醒了一截，但是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表情带着赞许“她真聪明。”

小女孩放开了他的手，但他已经没有继续下坠。

“约定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还有事要做。”小女孩对他挥了挥手，“别忘了那首诗，你曾经也很喜欢曲解它，但确实很帅。你现在需要一点帅气。”

他感觉到了温软，他勉强地睁开了现实中的眼睛，怀里的女孩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痕，竭力吻在他嘴上。

他感觉到了痛感，应该是唇舌不受控制的时候咬伤了舌头，如果不是叶梓抵住了他的牙齿，他把自己的舌头直接咬断都有可能。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竭力在想他需要的是什么。那个男人的脸再度浮现在脑海里。入学考试的时候，他也回忆到过这个男人，那简单却富有哲理的小诗他依然没有忘记。但他现在又该想起什么？那个男人想得到底有多深远？他当年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释惠晖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禅宗诗人，虽然我不信教，但是他的诗确实很有哲理。”那个躺在草坪上晒太阳的下午，陆亦锋完全没有在意自家儿子一脸不乐意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到，他总是这么话痨。

“因为他的诗不是写给他自己的，是写给每一个陷入自己世界的人。这些诗能告诉你你现在该去做什么。

这个宋代的禅师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却活成了自己的样子，真的是很厉害。

他一生开法了那么多名寺，八十七年里，他从未放弃属于自己的禅理，这就是大家。他的诗，明明都是经典中的佛理，他却劝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释，这才是最厉害的。”

“听起来都是一些色即是空，空既是色之类的语调嘛！什么‘花露残春一样芳，月余潭底万年光。’听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调调嘛！就是唐诗一样的，还不如李白。”陆谦当时很不乐意听，他更憧憬仗剑走天涯的诗仙李白，那种会向瑶台月下逢的逍遥。

“可能是你老爹我看那些诗，看到的都是自己吧！他的确没有李白出名，诗的水准可能也赶不上。”陆亦锋看起来有些失落。

陆谦得以起来“肯定没有李白好啊！我特喜欢李白的‘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和别人都不一样吧？但我就觉得这句写的特好。你呢？你最喜欢那个姓释的和尚的哪首诗？”

“以大圆觉为我伽蓝，山河大地日月星辰。”

“这是什么啊？”陆谦完全听不明白。

“身心安居平等性智。”陆亦锋摇头晃脑的念了下去。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他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张狂，像是想起了自己嚣张的青春。那时他纵酒狂歌，所向无敌。

那个晒着太阳的下午，男人笑的那么嚣张，陆谦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那个男人看的就不是什么释迦牟尼的教诲啊。”陆谦将自己和叶梓分开，喃喃道“释迦牟尼佛所说的‘我’不是色身，而是指真我、是指本性，天上天下只有本性是最尊最贵的。但那个男人呢？他从诗里看到的是自己无敌的心吧。”

“那我该看到什么？”

陆谦竟然看到了自己，那个陆谦的瞳孔是灰色的。

奇点内，黑衣陆谦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小女孩问他。

“他走错路了啊！不过，确实好强。”黑衣陆谦笑着说。

“不过，又是谁规定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黑衣陆谦补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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