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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住这一点点的爱（第1页）
十二岁的女孩，在大尽朝是可议亲的年纪，过了十四，便可出嫁。
可眼前的孩子，看起来比她的弟弟身量还小，手臂脖颈纤瘦得吓人。稚嫩脸庞骨相媚艳，倒生出一丝诡异的美。
“起得来吗？”
方勉勉继续温和的问，她并不强求。
小女孩眼中交织着绝望和倔强，她匀了匀呼吸，借着方勉勉的手拼了全力站起来。
司徒灵忙撑住女孩，让她依着自己勉强站直。
方勉勉转身看向女孩的父母，诚恳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男人只是磕头哀叹，妇人继续哭着求方勉勉做主。
看得出来，男人不想惹事，他还得保护其他家人。而妇人疼惜女儿，却也是无能为力。
方勉勉示意妇人把粥端来，喂她女儿吃喝。
她心里清楚，大概，这是女孩最后一次感受母亲的爱了。
她想让她记住这一点点的爱，否则，即便她坚强的活下去，心里只有恨怎么能活得开心。
女孩在喝家里仅有的一碗粥时，一旁的几个男孩不由自主的舔着嘴唇。饥饿的眼神弱而怯，却也没有去争抢的意思。
孩子，可是一个朝代的明日气数啊。
方勉勉从司徒灵那里，拿过装着茯苓饼的羊皮小袋，交给最大的男孩子。
男孩子一个一个分给弟弟们，甚至推醒了在稻草里睡着的那个。
孩子们囫囵吞咽完，脸上才稍微有了点生气。
大的那个眼里泛着泪，看着垂目喝粥的姐姐。
他突然向方勉勉跪下磕头，颤着童声道：“求求您，帮姐姐，他们是坏人。”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有样学样，跟着给方勉勉磕头。
方勉勉赶紧把孩子们拉起来，看向妇人。
破碗里还剩一口粥，妇人再怎么喂，女儿也不喝了，把碗推给母亲，眼神落在母亲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妇人会意，喝下最后一口粥，边流泪边把碗舔干净。
小女孩微微向方勉勉颔首，方勉勉看得出，她想离开这里。
“屋子不要收拾，就按现有的样子，什么都不要动。明日上午会有官差来查验，你们如实说话便是。”
一家老小都使劲点头。
方勉勉看向妇人，温和道：“你女儿我先带着，放心。”
妇人想给女儿收拾点行李，又实在没什么东西，解下身上的围裙系在女儿的肩上，想覆盖住衣衫被撕破的地方。
可她的围裙，也是补丁与窟窿遍布……
方勉勉用斗篷盖住女孩的全身，把小羊羔般大的人横抱起来，和司徒灵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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