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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领主,领主为什么还要一如既往的钟情于同一个人?”
“走吧。”孟流朔没有任何回答。
气氛显得有些沉重,颛顼栗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领主,快看,这个同心结编的真精致。”
“确实不错。”孟流朔敷衍地迎合,没了什么兴致。
“领主若喜欢,我买来送你吧。”
一瞬,笑容在孟流朔脸上僵住了,直至消失,迎上颛顼栗的视线,他才发现有些东西他一直忽略了。
“大公子,同心结是送给心上人的,送给我不合礼节。”孟流朔冷声道。
颛顼栗将同心结放了回去,脸色很是难看,“对不起,是属下逾越了。”
看着颛顼栗一副低落的模样,孟流朔终归于心不忍,“买两盏河灯吧,一会儿可以祈福。”
摊主接过银钱将河灯递上,“客官您拿好。”
“拿着,走吧。”孟流朔没再看颛顼栗一眼。
颛顼栗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孟流朔身后,忽远忽近的距离很是冷寂,与这场热闹的灯会形成鲜明对比。莫名的安静让孟流朔犯了难,他应该早一点发现这孩子眼中的情愫,也不会到现在这般难堪的境地。
“大公子,你对孟丞相了解多少呢?“孟流朔试着打破僵局。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颛顼栗摸不着头脑,“略知一二,听闻孟丞相极擅权谋之术,辅政也颇有手段。”
“不止这些吧,关于他的流言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孟流朔自嘲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孟流朔是孟氏家主与下人偷情所生的私生子,在孟氏一族中地位底下,他年幼丧母,从小就饱受冷眼。”
孟流朔一点一点掀开自己的过往,那才是属于他的经历,远比流放远疆来的心酸,“十九岁,他被颛顼常烈俘虏,沦为男妓,受尽凌辱,时年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君上,率兵斩杀颛顼常烈,孟流朔才得以侥幸逃离那个地狱。”
“之后他辗转在各大氏族中,甘愿为他人出谋划策,只做陪衬,同样也是被人瞧不起,百般刁难,但他必须不择手段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企及他所渴望的地位和尊荣,更重要的是为了一个人。”
“这条路他走的极其痛苦,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成为了一国丞相,可即便如此,世人也权当他是一个笑话。哪怕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那些权贵眼中,他也不过是他们酒足饭饱之后说笑的消遣,这世上从未有人真心待他,说是悲惨也远远不够。”
“孟丞相这么可怜吗?”颛顼栗听得很是动容,领主讲得十分真切,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哈哈哈。”孟流朔大笑不止,“大公子错了,孟丞相不可怜,反而还很可恨,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腥,不论忠奸,只要是他想杀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放过。”
“可……”颛顼栗一时哑言,“或许孟丞相有什么难言之隐。”
“哪来这么多难言之隐和身不由己啊,不过是自尊心作祟,他讨厌那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更是嫉妒那些比他活的更好的人,可笑吧,这种人连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都没有。”
“孟丞相已经离世,是非功过也只能等后人去评判。”
“后人?”孟流朔似乎明白了什么,君上在他活着的时候努力改变世人对他的看法,死后又想改变后人对他的看法,君上可真傻,也只有君上才会在意这些。
“你知道吗?”孟流朔自说自话地开口道,“有一个人并不在乎世人对孟丞相的诟病,他不擅长表达自己,他只是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所珍视的东西。世人说孟丞相脏,他却说是世人的眼睛不干净,孟丞相不想反抗,任由自己坠入深渊,他就化作一盏灯在深渊里陪着孟丞相,这样想来,共赴地狱又有何妨。”
“我钟情于领主,和领主讲的并不一样,我不会放任领主坠入深渊。”颛顼栗不想再掩藏自己的心意了,他也不愿再看领主一个人伤心落泪。
“是一样的,那个人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大公子明白吗,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永远。”孟流朔语重心长道,“我并不觉得深渊有什么不好,幸而坠入过,才有幸遇见他。”
“那个人……究竟是谁?”
依旧是沉默,再无对话。
夜已渐深,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喧闹声不见消退,游百实上一秒还将手中的小手攥紧,可一见着熟人,立马就慌乱地甩开了。
“参见领主。”游百实恭敬行了个礼。
“看来你们两位相处的不错嘛。”孟流朔扯开皮肉笑道。
“那是当然,不像你总是孤家寡人,小心到老了都没人要。”祝融知许像往常一样调侃道。
孟流朔附和地笑了笑,看来知许这孩子是想通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被自己的亲王叔算计,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与百实有些事要商谈,恐怕得借走你家百实了。”
“本郡主还能拒绝吗?你可不能欺负他。”祝融知许俏皮一笑。
“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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