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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前段时间刚刚……他给我发短信,我是不是还没有……”话说了一半,池羽好像急着确认什么,打开手机,翻了几页就找到黄鹤的头像点进去。他得到fwt冠军以后,黄鹤发了长达五十九秒的语音来祝贺他。只是,当时他忙着处理各路媒体相关事宜,他居然忘记了回复。
&esp;&esp;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esp;&esp;池羽的话没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这消息好像是把他的天空戳破了一个洞,所有悲伤和无力都在同一时刻倾泻而出,如洪流一般裹挟了过去的一切。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收获,所有的快乐,都归于无。他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请求原谅,奢望被爱。
&esp;&esp;可他却总是晚一步。上天仿佛是在惩罚他错误的抉择,失去喜欢的人还不够,还让他也失去了朋友。
&esp;&esp;他伸手抹,却越抹越多,到最后他实在觉得太难看,就推开他往外走。
&esp;&esp;“我先走了。”
&esp;&esp;是梁牧也把手放在他肩膀,拦了他一下。
&esp;&esp;“你没开车,我送你吧。”
&esp;&esp;
&esp;&esp;池羽的酒店离工作室大概二十五分钟车程。整整一路,他坐在梁牧也的副驾,终于放弃抵抗,任由泪水决堤。梁牧也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人在他面前哭,前任歇斯底里的,母亲温柔绵长的,朋友压抑而悲痛的。可没有一个人像池羽。
&esp;&esp;他哭的时候如此安静,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到人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esp;&esp;梁牧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控制着自己别往右边看。
&esp;&esp;可淡淡的苦味还是蔓延过来。他终于明白池羽为什么执着于这种啤酒。他喜欢冬天也喜欢ipa,习惯严寒如他习惯痛苦。
&esp;&esp;哭泣使得池羽的鼻子堵塞,双耳耳压不平衡,他只觉得右耳难受,这才摘掉了助听器。
&esp;&esp;世界安静了,潮水褪去,终于回到他熟悉的状态。
&esp;&esp;临下车,池羽终于开口,说了这一路的侥幸
&esp;&esp;池羽是等回到酒店之后,放下书包,掏出手机,这才敢把黄鹤给他发的那条语音放出声音。
&esp;&esp;“池羽!羽神!……“
&esp;&esp;刚刚放了两秒,他心就止不住地痛,手也一直在发抖。
&esp;&esp;语音被按停,池羽潦草地褪去衣物,钻进鸭绒被包裹的白色的茧里,又把手机音量调小。他咬了咬牙,才又去按播放。
&esp;&esp;“池羽!羽神!我刚刚看了直播,恭喜你啊,真的很为你高兴……当时你在加拿大,伤了胳膊还训练,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都知道,你肯定可以的。我呢,今天和几个朋友今天看的直播,你下来那一趟真的太危险了,也太帅了!哎不行,我有点激动。总之,做咱们这一行,有时候成败得失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大家也都说成绩不重要,名次不重要,经历最重要。可是说到底,我还是希望你啥都有,体验要有,快乐要有,哦对,朋友要有,爱人要有,冠军当然也要有……”
&esp;&esp;他终于敢放声大哭,哭出声音,像悲鸣的困兽。泪水浸湿了枕头床单和被子,也打湿了手机屏幕。从六岁到十六岁到现在,每年夏天池勉走的时候他没哭,摔断锁骨他也没哭,在梁熠川葬礼外面等着的时候他没哭,一年前从海港城2603走的那一刻他都没哭,全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好像流了完了前半生所有的眼泪。
&esp;&esp;大概一两小时之后,他嗓子嘶哑,哭到头晕眼花,完全没有了力气,才下床喝水。他这才看到手机上新的消息。张艾达给他发了几张拍摄的照片,夸他表现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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