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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等那些女人用饭完毕，杜小曼带着绿琉端着茶盘走了出去：&ldo;各位仙姑，吃完饭请再用杯清茶漱口。&rdo;

胜福撤下菜盘，绿琉斟上茶水。

绿琉的泡茶技术当然也是一流的，老干菇们虽然神色冰冷，杜小曼猜想她们一定都喝得很哈皮。终于，茶罢结账，几个女子拍下一锭银子，昂然走了。留下那几块铺桌子板凳的黑布。

杜小曼拿起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十两的一整锭，嘿嘿，赚了。她摆摆手：&ldo;ok，大家收工了，胜福你把这几块黑布扔掉。阿绿阿碧咱们再回楼上去看看房子。&rdo;

阿绿和阿碧是绿琉碧璃做小厮的化名。

上了楼，绿琉和碧璃也道：&ldo;真不知道那个月圣门是干什么的，别人像很怕她们。&rdo;

杜小曼说：&ldo;是啊，刚才黄师傅他们说话吞吞吐吐的，可等忙完了去问问他们看。&rdo;

杜小曼和绿琉碧璃到了后面的小楼，商量卧房的安排。杜小曼的意思是三个人都睡楼上，每人一间，绿琉和碧璃却认为不合规矩，坚决推辞。争论了一番，又商议每间房应该怎么布置，门上用什么锁合适。小三忽然急匆匆地跑来：&ldo;掌柜的，掌柜的，楼下又来了个要吃饭的。&rdo;

杜小曼道：&ldo;反正今天也做了一顿了，再招待一个客人不成问题，就随他点吧。&rdo;

小三带着指示一溜烟下楼去了。

杜小曼和绿琉碧璃继续讨论该不该换新桌子新床，过了一时，小三又匆匆地跑过来：&ldo;掌柜的，楼下那客人难缠得很，点的菜都稀奇古怪的，材料很贵。&rdo;

杜小曼说：&ldo;他要吃就给他做，他吃东西用的这些材料肯定要算在他的饭钱里，他爱吃就让他吃。我们对待客人要像对待玉皇大帝一样。&rdo;

小三答了喏，又下楼去了。

再讨论了一会儿，绿琉和碧璃说，楼下的房间里没有床，不如将这些房间中的旧床和桌椅平均分配到其他房间去，先买些枕头被褥先在其他房间中住着，把楼上几间重新装修得精致些，再添新床和新桌椅。杜小曼觉得挺好。

商议了两三个钟头，她有些口渴，就去楼下大厅里去找点水喝。

走到楼梯前，杜小曼看见一个人坐在大堂内的一张大桌前，一边拿着一根牙签剔牙，一边向胜福道：&ldo;……鱼翅，炖得火候稍微久了些，将鲜味炖失了。松菇不甚新鲜。这碗燕窝粥勉强尚可，只是糖味不正。鲤鱼尾稍油用错了。唉，总之也就勉强能入口罢。&rdo;

杜小曼看这个人，有点眼熟。

虽然今天此人的头发齐整油光水亮地垂在肩上，但是这个声音，这身四五个补丁洗到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破长衫，还有顶上那块头巾……

小三蹿到杜小曼身边，很殷勤地搓手，杜小曼道：&ldo;谁让他进来的。&rdo;

小三睁大眼道：&ldo;是小的去请示您，掌柜的您亲自吩咐的，您忘了？&rdo;

杜小曼目光虚浮道：&ldo;他点了什么菜？&rdo;

小三道：&ldo;说起来，菜还真点了不少，都是稀罕花样，最平常的是一碗燕窝粥，其他的像什么糟酿鱼翅、松茸五仁醉仙鸡、柳香云絮蛋，乱七八糟的。还挑得很，鲤鱼只吃尾稍那个胭脂红的尖儿，还要活鱼拿到桌前现剁给他看，再加多少佐料进去炸，单那一盘菜，就用了三十多条鲤鱼，我在市集上求了卖鱼的半天，好容易凑了一车拉进院子来。整条街的人都夸掌柜的你做生意大手笔哩。这一桌菜，成本也十几两银子了，啧啧。&rdo;

杜小曼面色僵硬，眼神空洞：&ldo;那你们就做给他吃？&rdo;

小三眨眼道：&ldo;是掌柜的您吩咐的，他点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对客人要像对待玉皇大帝一样。&rdo;

杜小曼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楼下，胜福正恭恭敬敬地对那个破烂衣衫的书生道：&ldo;公子爷，您该结饭钱了。&rdo;

书生将手里的牙签放下，慢吞吞道：&ldo;哦，饭钱么，可不巧，吾身上今日没带钱。唉，要不然叫你们掌柜的下来吧。&rdo;

胜福神色一僵，杜小曼慢慢从楼上走下，胜福回头道：&ldo;掌柜的，您下来了，这位客人……&rdo;

书生站起身，对着杜小曼拱了拱手，面露惊喜道：&ldo;这位兄台，吾看你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再次相遇，真是有缘。吾在你店中食一桌餐，身无余钱可付饭资，不如这样罢，吾在你店中做做帮工，以此还钱，你看可否？&rdo;

杜小曼很火大，十分火大，非常火大。

刚刚对着一堆老女人赔笑脸，挣了点银子，现在又爬来一个吃霸王餐的无赖。

无赖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眯得弯弯的，一脸山花烂漫的笑容，摆明了要将霸王餐进行到底。似乎还挺期待杜小曼喊人将他暴扁一顿踢出门去。

杜小曼双臂环在胸前：&ldo;好啊，你要卖身还债是吧，先说说你能干什么？&rdo;

卖身？让你卖！以为卖身做帮工很容易么？我不把你剥削到骨髓都不剩就不姓杜！

书生立刻道：&ldo;小生时阑，滁州人士。兄台你莫看吾似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其实吾家中本是诗书世家，只不幸在吾之这代败落，吾科举未能及第，无颜见江东父老，因此流落江南。吾虽落第，但诗书经史骑she乐礼无一不精通。店中事务，迎客算账端茶送水涮锅洗地吾样样能做。只要有吃有睡便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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