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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大门再度关上,咔哒,落锁。
杜小曼愣愣站在原地,殿内回归阴暗。门外声音渐远,沉寂再临。许久后,方才又有轻轻锁响,晴照与意菡闪进殿内。
&ldo;娘娘,水已备好,奴婢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吧。&rdo;
杜小曼点点头,宫人们轻手轻脚抬着浴桶捧着巾盒等物入内,架好屏风,再无声退下,只留晴照与意菡两人服侍杜小曼更衣入浴。
热水浸泡全身,毛孔舒服地张开。杜小曼闭上双眼。
今天这件事,很像是……单纯不想让她做宸妃。要把她关在含凉宫。
为什么?
&ldo;娘娘。&rdo;晴照轻声问,&ldo;是否水温不适?&rdo;
杜小曼恍然一惊。
难道是……提防她救十七皇子?难道晴照的身份也已被发现了?
&ldo;娘娘,可是水有些凉了?&rdo;意菡亦小心翼翼地开口。
杜小曼摇摇头:&ldo;不是,正好,本宫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有些黯然罢了。&rdo;
如果晴照在被怀疑,那么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真不好说啊。
唉,什么人都不能信的日子,真累。
她就势一唏嘘,带着淡淡忧伤再道:&ldo;也别叫我娘娘了。皇上已要除我妃衔,明天,我还不定是什么呢。&rdo;
意菡与晴照赶紧安慰了她一番。无怪乎就是&ldo;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娘娘,这事淡了之后,娘娘一定还会重得册封的&rdo;云云。
杜小曼也做足表面工夫配合。
傍晚,天彻底晴了,枯枝在秋风中瑟瑟,斜阳刺破窗纸,让幽暗的殿阁添了一抹亮暖。秦羽言不由停下掐着念珠的手,走向被阳光照亮的地方。
门忽然吱呀开了,一个年轻的小宦官提着食盒跨入门槛。
&ldo;奴才侍奉殿下进膳。&rdo;
秦羽言轻声道:&ldo;我想见一见皇兄,可否请公公帮我转禀。&rdo;
小宦官往桌上摆好饭菜,躬身:&ldo;殿下,对不住。皇上若想见殿下,自然会见的。奴才真的说不上什么话。殿下请先用膳吧。&rdo;
秦羽言走到桌边坐下,小宦官提起酒壶,往盏中斟满酒。
秦羽言看了看那酒盏,小宦官道:&ldo;殿下莫非怕这是毒酒?&rdo;
秦羽言淡淡道:&ldo;皇兄是一国之君,又乃我兄长,若赐我死,不敢求活。只是我平素不饮酒,但膳食乃皇兄所赐,当拜领。&rdo;举盏饮之。
小宦官道:&ldo;殿下这么勉强喝下,只怕心中也怨。&rdo;
秦羽言道:&ldo;臣领君赐,唯谢恩矣。兄长予饭,食更涕零。便是平民百姓,骨肉至亲,何有怨字。&rdo;提箸夹菜。
小宦官站在一旁,袖着手看他用膳,也没再上前斟酒,待膳毕,方才又走上前,收拾碗筷。
秦羽言正要离座,小宦官忽然极低声地开口:&ldo;殿下请勿担忧,唐宸妃娘娘已有安排,只这几日内,殿下便可脱身。&rdo;
秦羽言微怔,小宦官已提起食盒,迅速离开。
晚上,圣旨下,保彦公公声音平板地宣读完圣旨,杜小曼那个宸妃的头衔还没捂热乎,就被削了,贬为才人。
杜小曼开始品尝到了&ldo;犯事失宠&rdo;的滋味。
她仍得继续关禁闭,准许贴身服侍她的人只有晴照和意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待着,各种空虚寂寞冷,想数蚂蚁地上都找不到一只。
临睡前,请脉的御医又来了一次,眯着眼睛诊完,道:&ldo;娘娘的脉相,倒是越来越平和了。可先不用太记挂。该怎样就怎样,只是饮食上仍稍加留意些就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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