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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你趁早死了帮你弟弟的心，&rdo;高明怒气冲冲地说，&ldo;警察早就盯着你了。&rdo;

&ldo;我也被抓进去，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吗？&rdo;

&ldo;你把话讲清楚，我有什么可称心的？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给他办什么保外就医，你还信誓旦旦说他肯定不会逃。&rdo;

&ldo;他不是逃，只是那个左学军居然会闯进公安局打他，接下来肯定还会不择手段整他，他越想越害怕，犯了糊涂。&rdo;

&ldo;你还真会为他找理由。他gān的所有事qg都能用犯糊涂开脱的话，那还要法律gān什么？&rdo;

&ldo;你讲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敢说你没有幸灾乐祸？姓高的，我告诉你，子瑜不管出了什么事，也还是我弟弟，是我爸爸的儿子，是我们陈家唯一的继承人。&rdo;

高翔又吃惊又烦恼。他母亲在家境优越的陈家当了二十多年受宠爱的独生女儿，脾气急躁，xg格颇为骄傲qiáng势，父亲却十分内向深沉，两人称不上是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但结婚这么多年，一有碰撞，都是父亲马上让步，两人一直相处得还算不错。不过在陈子瑜这件事发生之后，母亲固然担忧弟弟心切，讲起话来比往常更不留余地，父亲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长期隐忍的不满，他们完全到了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地步。他一筹莫展地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父母，意识到外公毕竟更了解他的女儿一些。

&ldo;别吵了，妈妈，你要是不去省城，谁去给外公的手术签字。心脏搭桥可不是小手术。&rdo;

陈子惠迟疑一下，转头对高明说：&ldo;你去。&rdo;

这个命令的口吻彻底激怒了高明，他冷冷地说：&ldo;你爸爸明确讲了要你去，这段时间&lso;你们陈家&rso;公司事qg没人管，已经弄得一团糟。我是不会去的。&rdo;

他转身走了，重重带上了门。陈子惠头一次看到丈夫拂袖而去，有些意外，看向高翔，高翔摊手：&ldo;妈，我可以去照顾外公，也可以签字。但你要想清楚外公为什么坚持要你去省城。&rdo;

&ldo;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想放弃这个儿子了，他怎么能这么绝qg？&rdo;

&ldo;外公不是绝qg，他……&rdo;

&ldo;你不明白，他早就放弃过一次子瑜，子瑜出生的时候难产，医生出来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他马上说保大人。&rdo;

高翔一怔：&ldo;妈妈，您得讲道理，外公这个决定难道不对？他要保的也是您的母亲，您能眼看着他为了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就弃妻子于不顾？&rdo;

&ldo;你别跟你爸爸一样曲解我的意思，我当然希望我母亲健康活着，可是她高龄怀孕，身体又不好，明知道危险还是决定生下来，她跟你外公和我都明确说过，她想要一个儿子，就算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孩子活下来。男人不会理解这一点的。我没有照顾好子瑜，我怎么对得起她……&rdo;

陈子惠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高翔揽住母亲，让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他并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自责，可是他完全清楚母亲给予陈子瑜的关心与疼爱远远超过给他，眼看母亲如此伤心难过，他无法不为之动容。

&ldo;妈妈，外公和我爸也并不是要放弃子瑜，只是他犯的又不是死罪，回来投案接受审判，免得罪上加罪，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我们替他请最好的律师，尽量争取轻判。&rdo;

&ldo;可是子瑜那么自由自在习惯的人，关起来不是要他的命吗？&rdo;

高翔皱眉：&ldo;妈妈，别说这种糊涂话好不好。人总得为做的事负责，他还年轻，有什么必要亡命天涯，从此躲躲藏藏过日子。&rdo;

陈子惠慢慢止住哭泣，擦擦泪水：&ldo;我知道，小翔，你回省城去好好照顾外公。让他不要担心。&rdo;

&ldo;你叫我怎么能放心走，又怎么让外公不担心？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帮着他逃跑。&rdo;

陈子惠在儿子的目光紧盯下，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ldo;好，我答应你，如果子瑜跟我联系，我会带他去投案的。&rdo;

☆、05

二

陈子瑜驾车在本省与邻省jiāo界的山区坠崖身亡。

这个消息是高明通过电话告诉高翔的。他正守候在心脏病医院的手术室外，顿时惊呆了，手机险些脱手摔到地上。这一周时间安静得反常，他一直因为心底不祥的预感而隐隐焦躁不安，可无论如何没想到会等来这个消息。

&ldo;……当时他开着那辆奔驰。警察在后面追，他开得太快，加上下雨路滑，他冲出了盘山公路，车毁人亡。&rdo;

这个结局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他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ldo;小翔，等你外公手术出来，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我怕他会受不了。&rdo;

高翔哑着嗓子答应，努力稳住心神，突然想起一件事：&ldo;不对啊，爸，子瑜前几天偷偷溜走的时候并没有开车，怎么可能突然开着奔驰出车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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