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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之的神情十分隐忍而克制,襄王从他的神情中,确定这把玉梳,是薛慎之母亲的物品。
一时间,襄王不知道说什么宽慰的话。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而罪魁祸首是他的父皇,无论他说什么,在此刻更显得讽刺。
薛慎之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他望着前面半段暗道,将玉梳放进袖中内袋,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侍卫见到薛慎之出来,将他拉上地面。
襄王上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沾满灰,剑眉紧蹙,“事情处理好,就让他们将石板放回去,坑给填好。”
“我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薛慎之忽而问道。
襄王抖一抖袍子,专注的检查身上可有沾染脏污,头也不抬道:“找好了。那些人,就是山脚下的村民,等我们走了,就请道士来做法,在这里修建道观。”
“嗯。”薛慎之颔首。
他们在这里动土,虽然元晋帝未曾派人盯着,动静太大难免会传到他耳中。
知道内情的,人人都说他的母亲是大火烧死,说明有人亲眼看见她被火海包围,并且没有出来。他猜测是否有暗道,才会让襄王查找当年元晋帝囚禁母亲的地方时,他就想好如何遮掩。
别院烧死几个人,他便让襄王找人在这个地方修建道观,对外声称这里闹鬼,小孩子夜里啼哭不止,村民上山打猎,看见怪像被困在山林里,才会修建道观镇压恶鬼。
百姓迷信,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建道观,就要动土打地基,正好掩盖他们挖地道的痕迹。
元晋帝即便听到消息,也不知道这里已经被他们挖过。
薛慎之看着鞋底沾着的泥,在杂草上擦干净,撩着袍摆坐进马车内。
襄王直接将鞋子脱下扔给侍从,坐在软毯上,将外衫一并脱下来,重新换上一件。
薛慎之疲累地靠在车壁上,阖上双目,在整理思绪,从何处下手,才能够找到他母亲确切的消息。
襄王取出一壶茶,斟一杯,浅饮一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薛慎之沉吟道:“我再想一想。”
事关元晋帝,不能太轻率,需要慎之又慎。
襄王将一杯茶饮尽,他放下茶杯道:“叫你娘子,多做一些挣银子的营生,本王需要银子。”
薛慎之抬眸看向襄王,襄王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觉得他的请求有何不对,“本王不会白用你们的银子,是借!”
“枝枝给你垫的饭钱,你还了吗?”薛慎之淡漠道。
“薛慎之,一个男人小气成你这样,本王还未见过。这一顿饭是商姑娘请本王,等本王将银子兑开,再回请过去。”襄王很不赞同薛慎之的话。
薛慎之直言不讳道:“枝枝的银子,是她辛苦得来。我与你合作,是我个人的事情。枝枝的银子,与我无关。”
襄王揉着眉心道:“不考虑说服她?”
“不考虑。”
襄王叹息一声,“算了,本王另想办法。”
薛慎之垂着眼睫,遮掩眸底的神色。襄王很缺银子,他手里养着一支军队,需要筹备马粮。
谋夺那一个位置,权财缺一不可。
马车停在松石巷,薛慎之掀开帘子下车。
襄王隔着帘子对薛慎之道:“薛慎之,本王的话,你可以考虑一番。本王不是忘恩之人,今后会给她许多便利。她是商人,需要得到庇护。”
薛慎之道:“我不愿她牵涉进来。”
拒绝的不留半点余地。
她如今按照自己的心愿轻松挣银子,若是答应与襄王合作,她赚银子的目的改变,难免会带着功利心,活得太累。薛慎之只想商枝简单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想她的生活发生改变。
“不要打扰她,是我对王爷的请求。”薛慎之说完这句话,推门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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