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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囊中物（第1页）

风渐渐停了，孤寂的城池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仿佛这里是一座炼狱，地火在熊熊燃烧，血水悲流成河。

欢声笑语还在耳际回荡，眼前的烧杀抢掠又是那么的真实。

不过睡了一觉的功夫，殤城已为旁人的囊中之物，他们在此处尽情的喝酒放纵的吃肉，奈何喝的井水流淌着淡淡腥味儿，吃肉所烤的火，是燃烧着的白骨。

阵阵黑烟飘向天空，太阳的余辉依旧照着大地，蜷缩在笼子里的妇人孩童满眼的惊恐，等待着死亡。

大大的笼子里一抹瘦弱的身子蹲在角落中，黑色的手紧紧抱着发抖的腿，将头埋进肚子里，蓬乱的头发挂着枯草。听不到哭泣声，没有擦眼泪的动作，一个人静静的发抖。

“你，你，你，你们三个出来，我们将军还等着呢！”一穿着黑色亵衣的男子嘴里叼着肉，对着笼子内穿着脏乱的襦裙、步摇珠钗歪着的姑娘们直直得看，“殤城虽不是什么大城池，却也有不少好看的姑娘。”

“罗哈子快点，将军还等着呢，哥几个也还等着呢！”铠甲还未褪去的小兵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远了，嘴里还哼唱着歌，“青山山水清清，打鱼的人儿在湖中游…”

几个人将被点名的姑娘们带走了，虽抱着木头不肯撒手，又怎能抵挡住男子的力气，最终还是在哭泣声中拖走了。

笼子内的人抹着眼泪，笼子外的人点起了火堆好不快活，俘虏皆为低贱之人，从此之后不是干着苦力，就是成为大厮，永无天日就是这般吧！

练兵的木桩上为了显得真实，竟把活人绑了上去，白刀子进去流着红珠子的血刃拔出，惨叫声络绎不绝，虽愤恨却又不得不忍受。

樾国地大物博，年轻的皇帝更是将这天下收入囊中，所到之处没有杀戮，有的是长长的血河，流向那本该收了的庄稼地中。

连着三日，本该拥挤的笼子此时竟有些空荡，紫色的身影已不再发抖，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那杀戮，闻着那血河飘来的味道。

一双空洞的眼睛无助得打量着笼子外的血腥，嘴角却扯着一抹微笑。耿紫檀，耿家唯一庶出的女儿，多年非人的折磨让她眼神麻木，在看到大哥被刺成塞子后，没有难过痛哭，到是笑了！

记忆中的折磨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宣泄，那个满身窟窿、满脸痛苦呻吟的人，就是殤国赫赫有名的大公子，耿雁。

长着白面书生的脸，总爱穿着一件浅色的长衫，两个宽松的袖子里总能拿出令人惊叹的佳作，和让耿紫檀恐惧的长鞭。那长鞭就像雨点般落在身上，忍受过疼痛擦干净血迹，抹点药膏恢复后继续挨打。

如此年复一年的日子让耿紫檀内心十分憎恶，在唯一的贴身丫鬟离去后，再也受不住了。

殤国的城门最是牢固，可里面庶出的孩子们却永远无法得到善果，在黑暗中承受着辱骂鞭打。老爷子好色娶了多房的妾室，妾室多了孩子也少不了，于是他们一起打开了城门，把樾国的士兵们请进来，为他们报仇！

很快笼子被清了干净，耿紫檀手脚带着铁链，望着满城风雨，没有一丝后悔。殤国土地小，人口也只五万人，大多为权贵之辈，每日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却不把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如今，权贵就要被杀干净了，留下的百姓成为樾国的人口，他们便不会挨饿受冻，想着也能露出笑容吧！

身边的人被削尖了的竹子刺穿了胸膛，血水溅在了耿紫檀的脸上，害怕是有，却不会闭上眼睛逃避。

“胆子挺大啊，血都溅脸上了眼睛都不眨。”握着竹子的士兵哈哈一笑，高高举起竹子往下搓，奈何命运不济，成为先倒下的那个。

“孟将军来了，还不跪下！”看到来人的罗哈子一脚踹倒站的笔直的耿紫檀，脸上的笑容带着敷衍更多的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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