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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深沉见不到儿子的老人家意外也能发生（第2页）

时间长着呢，每年过生日都是一大家子人，不仅是她的三个儿女，姐姐家的孩子，表姐家的亲戚，尽量压缩也得好几桌。老太太现在的一年里，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日子，所有人在一起，她的心也沉醉于喜悦的海洋，暖暖的。

小孙子们跑来跑去，儿女们忙忙活活，许多很多年没有见面的亲戚，也很可能在这个日子里出现。这不，早早地曾凡君就打过电话，说是老舅今天要来。

曾凡君的老舅，那就是吕玉蓉的弟弟。吕玉蓉这个弟弟颇有点不平常的历史。

曾凡君也是有心，千方百计，竟然在去台湾做生意的过程中，找到了老舅。老舅吕成强，已经在台湾退休，听到老家的消息，看到曾凡君老泪纵横。他信誓旦旦，一定会在今年的生日里来见姐姐。

其实，几十年不通音信，吕玉蓉已经绝望。没想到，年至古稀，时代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个机遇，兄妹要相见。几十年呢？人生有几个几十年？也许，上天有眼也看不过去，兄妹相见可能现实。

夜静更深，偌大的北京城已经休息。老太太躺在床上无论如何睡不着，特别是想到这个弟弟，更是百感交集。几十年，无非几十年，这变化翻天覆地。

女儿虽然下岗，可买断工龄给了一大笔钱，她住在这儿，自己的工资花不完，自然补贴女儿。生活质量一点儿没下降反而提升，也许，女儿紧紧抓住自己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许娜看姐姐事业成功，也动了心思，她劝母亲：“还要一楼，咱们在家里开个诊所，方便。”

要一楼是肯定的了，即使是电梯吕玉蓉也不想要高楼，毕竟还有停电的时候，电梯也有坏的时候，想一想都可怕。但是开不开诊所，吕玉蓉还是真没想过，毕竟她在矿务局医院这么些年，从来还没有想过什么叫“单干”。

许娜却说：“时代不同了，现在提倡公有经济和私有经济的结合，这是新的市场经济的有效组成。妈，你的医术还在，女儿又是学中医的，针灸方面有些心得，开个诊所，一凭你的名气，二凭我的技术，不会差。”

这话、吕玉蓉不否认，多年行医，在鸭嘴山吕玉蓉的名气很大。她看病认真，又不多开药，对患者还好。依照她的说法：当医生不能老想赚钱，医生的职业道德是“救死扶伤”。

多年来，这是她的职业信守，从不越线。

可现在是要自己开诊所，不挣钱怎么行？看来，这时代不同，职业的平衡线也要调整。不过，她还没想清楚之前，这诊所她是不能同意的。

二女儿也是挺难的，岁数也不小了，既要拉扯小的，还要伺候老的，中间还有一个萧可，也不太省心。

想到这里，老太太彻底地没了睡意，她缓缓坐起来。自从有了晕眩的毛病，每次夜间起床她都是慢节奏。缓慢地坐起，坐起后稳当几分钟，然后站起。

她就依照这个顺序，慢慢站起，轻轻移动脚步向卫生间走去。

夜，漆黑一团，客厅里也是一样。吕玉蓉不想开灯，怕影响丹丹和曦曦睡觉。

本来这个单元是两个卫生间，主卧本身就有一个。可杨丹觉得没用，就改成了一个衣帽间。因此，就剩下了一个卫生间，这卫生间开门在客厅。

吕玉蓉摸索着，一步步移向卫生间的门。那门是一个折叠式的玻璃门，轻轻一推，滑道上传来隆隆声响。夜间，白天听不到动静，晚间就变得震耳欲聋。

吕玉蓉小心翼翼，走进卫生间。大概是白天丹丹洗衣服，地上放着半盆水，那是从洗衣机捞出衣服，放在盆里，拿到外边晾干时用的。残水没有倒掉，一时疏忽，老太太却是一脚踩上。

盆翻水扬，瓷砖铺平的地面，有了一波水，立刻变成了溜冰场，尤其是对于吕玉蓉这样，脚步本来就踉跄的人。

一脚蹬空，吕玉蓉试着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脑袋不知道磕在什么地方。老太太立刻失去了知觉，沉沉的夜，如磐石般压向她。

声音的异常，让许娜从床上一骨碌爬起，伸手一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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