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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家店不知怎么的,确实有从正午开始喝酒的客人,那人,该说是男人还是少年呢,总之他的身形比多数少年都纤细。
叶藏坐在吧台前,女招待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幅画面对织田作来说,无疑是富有冲击力的,他只见过叶藏两幅面貌,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的一面,还有在家里战战兢兢努力讨好他的模样。
‘仔细想想,又再正常不过了。’
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不多喝一点吗,阿叶,今朝有酒今朝醉嚯,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吗?”
叶藏摆摆手,有些勉强地推脱道:“今天不行,要回家的,”他小声说,“我不想被晶子闻到味道。”
“晶子……你住在她家吗?”
“嗯,是的。”
“真讨厌呀,她不让你喝酒吗?”
叶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织田作忽然发现,他这一刻的表情跟太宰一模一样,无论是不达眼底的笑容也好,还是悬挂在嘴角微妙的厌恶也好。
女招待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满,还说:“我陪你喝酒吧。”
“不,不用。”叶藏腾得一声站起来,他用极其难得的,认真的口吻,慢慢说,“晶子的想法,是一定要顾忌的。”
‘她不仅仅是饲主。’
‘朋友?曾经的同学?长姐?她对我来说是什么?’
‘不知道,太难说了,总之我是亏欠她的,因为亏欠她,无论如何都想讨好她。’
叶藏语气依旧是弱的,哪怕是不容置疑的力道从他口中说出来,其中蕴含的气力都会减半,宣言、推拒说得像是欲拒还迎的呓语。
就像是惧怕惹怒女招待,他缩了下脖子,用强作镇定的口吻说:“我要走啦,要回家了。”
这一系列表演无疑是精妙的,除了织田作,他有天性赋予的直觉,这层灵性的直觉足以过滤掉一切伪装的假象。
他说太宰治像个孩子,也能发现叶藏的孱弱、惊惧、惶恐。
无论如何都不该去惊吓颤抖的鹧鸪,对阿叶若有若无的照顾,或许就出于这点吧。
叶藏转身,差点撞在织田作的胸膛上,待看清楚人后,他略显错愕道:“织田作先生……”
那语调怎么说呢,客气到了惹人怜爱的地步,而底色是隐藏得极深的惶恐。
“我今天休息。”织田作说,“到隔壁去吃青咖喱。”
“是这样啊……”
“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有的。”
“她……对你怎么样?”
叶藏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下小拇指,织田作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那看起来真的十分可爱。
‘就像是从家里溜走的、美丽的流浪猫,即便是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食碗时总会想起他甜腻的呼声,以至于无法将他从注意力中摘出来。’织田作困惑地想,‘阿叶就是这样吧。’
叶藏小声说:“晶子对我很好。”
“是嘛。”织田作点头,“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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