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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俄顷风住，展昭睁眼看时，不觉心中一悸。

大堂之上，庭院之中，是夜不知举了多少灯烛，顷刻之间，竟尽数熄灭了。

一时间堂上堂下，寂静非常，人人惊惧莫名，心中俱都转着一个念头：莫不是有鬼？

俄顷，公孙策忽觉手中的状书蠢蠢欲动，低头看时，那半幅状书竟摇摇晃晃似欲挣脱开去，泛出碧绿色的磷光来，其时县衙内外一片漆黑，诸人都将目光聚在公孙策手中，公孙策心中一动，松开手，那状书飘飘摇摇，自向半空去了，未几舒展平沓开来，帛书的裂口都清晰可见，与此同时，覆在梁文祈身上的白布徐徐掀起，另半幅泛着惨绿磷光的状书自梁文祈怀中缓缓飞升而上，展昭蓦地了然：另半幅状书竟在梁文祈怀中。

却说两幅状书于半空之中拼接为一，&ldo;有冤&rdo;二字赫然在目，人群中惊呼连连，夹杂着扑通栽倒的声音，还有人失声道：&ldo;梁文祈果然是冤死的，冤魂找包大人告状来啦。&rdo;

包拯心中愕然，凝神看那状书，只见那&ldo;有冤&rdo;二字渐渐消弭隐去，却有淡淡的碧色雾霭，自状书之上络络不绝而下，于堂下汇聚为一团，先时看如同沸水之上聚合的雾气，渐渐便现出成人的轮廓来，有离得近的看的明白，那却不是梁文祈是谁？

其时情状当真诡异，梁文祈虽成人形，但人人皆知其无实体，若是伸手推他，只怕手掌会穿到他身体另外一侧，胆子小些的早已晕了过去，胆子大些的兴奋莫名，因想着：原来鬼长的这般模样，今儿可叫我开眼了。

王大户早已吓得呆了，磕磕巴巴道：&ldo;你，你……&rdo;

梁文祈双目含悲，对着王大户深深拜倒，道：&ldo;岳丈，小婿死的当真冤枉。&rdo;

王大户未及回答，就听包拯界方重拍，喝道：&ldo;王大户，你因嫌弃梁文祈家世清贫，遂起悔婚之意，串通游方道士以收妖为名，行斩杀梁文祈之实，是也不是？&rdo;

王大户被包拯这么一喝，脑子更是一片混沌，茫然道：&ldo;糙民不曾……&rdo;

话音未落，就听有女子哀恸道：&ldo;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设计杀了祈哥么？&rdo;

展昭抬眼看时，却是一个小僮打扮之人跌跌撞撞分开众人上前，忽地想起方才刘天海曾向人群之中使过眼色，当时的书生和小僮，想来便是刘彪和王绣二人，想不到王绣竟扮作小僮，混于人群当中听审。

王大户被王绣这么一说，更是失了方寸，强自镇定道：&ldo;胡说，我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rdo;

王绣不答，眼中不住滚下泪来，旁观诸人便有看不下去的，冷嘲热讽道：&ldo;王家老爷，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现下都见了鬼了，还如此嘴硬，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么。&rdo;

王绣直直盯住王大户许久，眼中竟是凄绝之色，俄而转身向梁文祈道：&ldo;祈哥，是我王家对不住你。&rdo;

梁文祈不答，只是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忽地露出一个古怪之极的笑容来，道：&ldo;绣妹，你的身上缘何如此浊臭？&rdo;

第21章【鬼状书】-下

王绣一愣。

其实何止是王绣，堂上众人中十个倒有八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是王大户计杀梁文祈，梁文祈怎么反嫌上了王绣？

正莫名间，展昭跨前一步，沉声道：&ldo;王绣，你串通外人杀害梁文祈，还不认罪？&rdo;

未及王绣回答，展昭转向包拯道：&ldo;包大人，梁文祈被杀，王绣嫌疑，犹胜王大户。&rdo;

包拯点头道：&ldo;展护卫可是发现了什么？&rdo;

展昭点头道：&ldo;之前属下前往城西乱葬岗寻找端……和梁文祈，起坟之时，发觉两人都备具薄棺下葬，问起王家下人李三时，他也说是王大户念及翁婿一场不忍将梁文祈糙糙入葬。若是王大户设计杀梁文祈，他完全不用如此善待梁文祈的尸身，因此，属下当时就曾怀疑，王大户虽然不是很喜欢梁文祈，但是也不至于要杀他。&rdo;

包拯暗暗点头。

&ldo;还有，属下记得端木姑娘说过，人只能分辨人间五味，而鬼却能嗅出灵台清浊，灵台之味，洁净有之，甘醇有之，酸腐有之，浊臭有之，想那王绣若不是身造杀孽，如何会被梁文祈嗅出浊臭之味？王绣，你的精心布局或许瞒得住世人耳目，但断避不过鬼神之眼。&rdo;

王绣紧咬双唇，默然不语，只衣袂微微颤动，显出内心极为不宁。

梁文祈惨然道：&ldo;绣妹，若不是做了鬼，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是你要杀我。&rdo;

王绣仍不答话，脸色渐转煞白。

王大户看看展昭又看看王绣，一脸的不置信，急道：&ldo;绣儿，当真是你设的局？若不是你，你快说句话呀。&rdo;

王绣凄然一笑，淡淡道：&ldo;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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