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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胖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腿：&ldo;大人啊！！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rdo;

叶臻拍拍他：&ldo;平身，我家那别扭孩子呢？&rdo;

胖子突然想起来：&ldo;对了！陶可呢？刚才还在啊！不会吧，这么晚了…&rdo;

陶可是在楼梯上接到班长电话的，那傻小子不会说话，劈头就是一句：&ldo;老师！不好了！！&rdo;把陶可的头皮都嚷麻了。这是班主任的职业病，仿佛抓安全生产的部门，一听到&ldo;煤矿&rdo;两个字头皮就麻是一个原理。

等陶可赶到时，燕杨已经挂着两道鼻血，垂头坐在院办公室了。他的两名室友情况还不如他。

角落上还站着另一名室友，看样子没参与打斗，但神情尴尬，手足无措。

陶可点点他：&ldo;你先说。&rdo;

那男孩子咬着唇，不肯说话。

&ldo;好，&rdo;陶可说：&ldo;你不必主动说，我问。第一，谁先动的手？&rdo;

男孩看着自己的鞋尖。

陶可扭头对燕杨三人说：&ldo;你们到走廊上站着去，叫到你再进来。&rdo;

&ldo;现在可以说了吧？&rdo;陶可把门带上。

男孩嗫嗫：&ldo;是燕杨。&rdo;

&ldo;为什么？&rdo;

&ldo;…被子…&rdo;

&ldo;啊？&rdo;

&ldo;陈刚他们把墨汁全倒他被子上了。&rdo;男孩抬起头：&ldo;老师，我劝过他们的！这样做太过分了！但他们不听，他们说燕杨是同性恋，真是恶心死了！但我一直都叫他们停手的！…&rdo;

&ldo;冷静，冷静，&rdo;陶可十分震惊，但不能表现，还必须安抚学生：&ldo;你是说燕杨受他们欺负？&rdo;

&ldo;嗯…&rdo;

&ldo;具体什么情况？&rdo;

&ldo;呃，被子。还有衣服，刚洗好的就扔进厕所里，不让他晾；鞋子，会剪破；垃圾倒在他床上…还有很多，总之公用的东西都不让他用，说他脏死了之类的。&rdo;

&ldo;多久了？&rdo;

男孩想了想：&ldo;快一年了。&rdo;

陶可倒抽一口冷气，一年了！唐月月和自己竟压根儿没发现，而燕杨竟楞生生忍了一年！

&ldo;老师，&rdo;那学生可怜巴巴地说：&ldo;你快给燕杨换宿舍吧，给我换也行，我真是呆不下去了。要不让我和燕杨住，我不会看不起他的。&rdo;

陶可看着他的眼睛：&ldo;他可是同性恋哦，你不害怕？不恶心？&rdo;

男孩涨红了脸：&ldo;反正我不歧视他，也不希望别人歧视他。&rdo;

陶可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就像安小佳，就像胖子，明明是异性恋，却会帮助同性恋反歧视。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

&ldo;你先回去睡觉，喊陈刚他们进来。&rdo;

陶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两人。他们年轻，健壮，充满着生机，紧致光滑的皮肤仿佛会发亮，但心灵的某一部分却被扭曲了。但却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自己，陶可也不知道该怪罪谁，难道，怪罪全社会的有意识漠视？怪罪传统的家庭观？伦理道德观？世俗价值取向？还是主流媒体的刻意掩盖？或是新闻报道的妖魔化？

&ldo;坐，&rdo;陶可努努嘴。

学生拘谨，不敢坐。毕竟是面对老师，再厉害的人也发不出威来。

陶可轮流扫视他们，想了想说：&ldo;应该是美国吧，常常有些少年拿着棒球棒上街殴打同性恋者，甚至把他们杀死。这些少年之所以无法无天，是他们因为知道自己父母的态度：暗暗赞同、默许，视而不见。&rdo;

陶可沉下声音：&ldo;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父母、学校或者我，对你们的行为也会采取这种态度呢？&rdo;

学生不说话。

陶可揉着太阳穴，疲惫道：&ldo;都走吧，我会考虑给你们调整宿舍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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