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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第1页）

柳婧连忙微微躬身，以示知道了。

于是，厢房中变得安静之极，在远处传来的说话声中，只有邓母那浑浊的呼吸不时传来。

又过了一会，邓母终于开口了，她喃喃说道：&ldo;我的儿子，被你欺负成那样还迷着你……柳氏，你说你何德何能？&rdo;

柳婧沉默着。

邓母却还在问道：&ldo;柳氏，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何德何能让九郎执迷不悟？&rdo;

柳婧抬头，她看到邓母直直地盯着自己，竟是非要得到答案的样子。想了想后，柳婧老实地说道：&ldo;这事我也想过。&rdo;在安静中，柳婧小小声地说道：&ldo;我想，九郎可能是见惯了洛阳温婉大方的世家女。也见惯了她们的小意逢迎，百般温柔……所以他对我的阳奉阴违很感兴趣，再加上他那人是越挫越勇，后来也就入障了。&rdo;

邓母哑然失笑。她没好气地说道：&ldo;你的意思，是九郎欠抽？&rdo;

柳婧老实地说道：&ldo;这是原因之一。&rdo;

于是，邓母直是气乐了。

与柳婧说话这么久，邓母不但思维清晰，而且双颊越来越cháo红，双眼也越来越亮‐‐可她的这种亢奋。并不给人一种生机，而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死气堆积。

邓母这时一眼移到了吸了一阵手指，已在柳婧怀中睡去的孙子身上，看着孙子，她轻叹道：&ldo;上次我跟九郎说过了，他这人啊，就是太圆满了，而你就是上苍降给他的灾劫……他什么都不在意，可偏偏从十三四岁起，便一直掂念你到二十五六。这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便是我不想承认，也只能认了。再加上你们孩子也生了。&rdo;

邓母沉默一会，声音软弱地说道：&ldo;现在，我也认命了……只要九郎他过得高兴，他要娶什么女人，会不会受你这个妇人的窝囊气。这些我都顾不得了。&rdo;闭上眼睛，邓母慢慢说道：&ldo;如今孝期三年已过，你与九郎，在我死前成个婚吧！&rdo;

成婚？

柳婧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邓母嘴里听到这句话，不由呆住了。

邓母见她居然迟疑，不由怒道：&ldo;怎么，九郎还配不上你？&rdo;

&ldo;不是。&rdo;柳婧连忙说道：&ldo;不知太后可有同意？&rdo;

邓母抬起眼皮看向柳婧，道：&ldo;我会让她同意的。&rdo;

果然。只有这样才正常。柳婧低声道：&ldo;愿等太后同意了再议。&rdo;

邓母见她不是受宠若惊，顿时恼了，挥着手连喝道：&ldo;出去出去！&rdo;

因她叫得急，叫了两声后，双颊越发cháo红。柳婧生怕激发她的病情加剧，连忙行了一礼后退了出来。

邓九郎正在外面侯着，见她出来，他点了点头，朝着左右说道：&ldo;把太医叫来，与这些夷地巫医一起看看老夫人的病。&rdo;

交待过后，他牵着柳婧的手走到一侧，问道：&ldo;怎么了？&rdo;

柳婧有点恍惚，她低声道：&ldo;你母亲说，让我们成亲。&rdo;

邓九郎眉头一挑，他微笑道：&ldo;怎么，你不愿意？&rdo;

&ldo;只是惊喜太过。&rdo;柳婧抬头笑看着他，说道：&ldo;我不信太后会同意。&rdo;

事实上，她确实是不太愿意。柳婧怔怔地看着远方，已想不出自己欢喜的理由。她是喜欢邓九郎，也渴望与他厮守一生，可她更愿意与他在交州那种远离中原的地方，办上一场有百越人参与的婚礼。

邓九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抬头说道：&ldo;走，送你回白衣楼吧。&rdo;

把柳婧母子安置在白衣楼，是邓九郎想好了的，柳婧自是不愿意住在挂了邓氏名号的庄子别院，便马上同意了。

夜幕渐深。

柳婧一个人站在白衣楼的二楼上，就着屋檐处挂着的灯笼，她看着藏在暗处的洛阳城，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屋梁画栋，一时之间，直觉得人生如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面一阵马蹄声传来。

柳婧低下头去。

这一低头，她看到了从黑暗中策马归来的邓九郎，今次的邓九郎，是一袭白衣，弯弯的薄月照在他的身上，瞬时白衣如雪，策马而立的男儿如剑如玉，说不出的梦幻，说不出的轩昂动人。

柳婧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就在这时，邓九郎抬起头来。

在月光中，他目光如电地向她看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柳婧突然觉得心跳难以自抑，背对着灯笼光，她朝着他灿烂一笑，目光一瞟，见周围没有旁人，柳婧在唇畔勾起一个诱人的笑容后，突然解下了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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