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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答案（第1页）

似乎刚打了个盹，就听见院子里父母的低语。五溪眨眨酸涩的双眼，叹了口气，再无睡意。她起身换上昨晚盛霏放在她床头的新衣服，下意识地捏了捏口袋，几枚硬币，两段桃树枝。

笑了笑，开门出去，冷风冻得她一哆嗦。凌晨五点，天空还是黑漆漆的。院子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左右两个烛台，点着粗粗的红烛，中间五盘水果五盘点心，五个酒杯，五个水杯，五支烟。照家乡的风俗，这是在发五更纸。姬文山在桌前地面上烧了一沓纸钱，磕了个头，紧接着盛霏也磕了头。

五溪跟了过去，虔诚地双手合十，磕了头。

姬文山看她起身，推着她进房间：“这才几点，再睡一会，起来吃汤圆。”

五溪回房脱了外衣，歪在床上又盹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光亮，院子里也有了说话声。洗漱后，五溪回房间穿外套，却见裴居淇坐在她书桌前，手里拿着她昨晚写的东西。

五溪快步上前，一把抢下来，揉成一团，带着薄怒：“谁要你胡乱看人家东西的？谁要你进我房间的？”

裴居淇任她抢去，见她生气，淡淡道：“情不知所起，你没写出来的，应该是一往而情深吧。”

他不再说什么，大步走出去，听他在院子里跟盛霏说了句什么，五溪跟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他的背影。盛霏皱眉道：“大过年的，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一早上高高兴兴地来，等你起床去给他爷爷拜年，你倒好，又把人气走了。”

五溪不理她的念叨，还是有点不放心，便追了出去。刚到门口，和进门的人猛地撞到了一起，一头撞在来人怀里，是熟悉的体香，却让五溪蓦地红了脸，后退了一步。

李秉文还托着她的手臂，低头看她的脸：“没撞坏吧？一大早是急着干什么？”五溪心下叹气，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会，还是跟他一起进了门。

李秉文给姬文山夫妻拜了年，收了两个红包，转身又给几个小的发了红包，对一炜说：“姑姑还在家里等你们拜年呢，还做了上海的大汤圆，你们要不要去尝尝？”

三小只哪有不去的理，雀跃着就跑了去，五溪跟着跑出去，却在门口被李秉文一下拽住了手，连带自己的手一起揣进口袋里。

五溪挣了两下没挣开，却慢慢红了脸——口袋里，李秉文与五溪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五溪抬头看他，正撞进他含笑的双眸。她轻笑了一下，撇开脸去，使劲挣开他的手朝前跑去。李秉文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五溪跳跃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溢得满满的。

从李秉文那里出来，五溪赶紧去了裴老那里——一大早上，连李存都已经去给裴老拜了年，就差五溪没去了。李秉文想陪她，正好有人上门拜年，他走不开，五溪趁机一溜烟跑走了。

五溪到的时候，裴老一家人正在吃汤圆，见五溪进来，裴奶奶忙招手：“快来快来，数你腿长，我们刚上桌。”

五溪笑嘻嘻走上前，先不入座，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个头，脆生生道：“祝爷爷奶奶万事如意，新年新气象！”

喜得裴奶奶赶紧起身拉她：“哎呀，你这丫头可真实诚，鞠个躬就行了，地上凉。”拿过桌上的一个小盒子，裴奶奶将盒子里打开，是一只金灿灿的手镯，直接给她戴上：“戴着，不许脱下来——你和爱琪一人一只。”

爱琪显摆地撸了撸袖子，果然带着一只一模一样但是小巧很多的金镯子。五溪很光棍地收下了，反正，债多了不愁。

五溪在爱琪身边坐下，环顾一周，没见裴居淇，小声问爱琪：“哥哥呢？”爱琪眨巴眨巴眼，蹬蹬蹬跑进隔间书房：“哥哥，姐姐找你。”

大人都把目光投向五溪，五溪闹了个大红脸，刚要喊爱琪回来，只见五溪拉着裴居淇走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下。

裴居淇也不看她，只是吃着碗里的汤圆。五溪知他有气，也不敢吱声，小口吃着汤圆。裴居淇突然将勺子伸进五溪碗里，舀走了几个汤圆，却连眼角也不给她，很快吃完，对众人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先去看书了。”

几位长辈看看五溪，又看看书房门，裴奶奶小声问：“他这小子，又犯什么倔？”五溪摸摸鼻子：“是我不好，他生我气了，我待会跟他说说。”

“怪不得还抢你汤圆。”裴奶奶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个孩子。

五溪不语，抢她的汤圆，是知道她不能吃太多，容易不消化。

饭后，五溪帮韦修美收拾了桌子，才洗完手出来，看到裴居淇回了自己房间，五溪忙跟了进去。

房间里不是很暖，五溪知道他一向怕热，房间里暖气一早就关了。五溪外套放在正厅里，这会觉得有点冷，见裴居淇坐在那里还是不理他，只是看书，五溪道：“裴居淇，我……”

“啪”的一声，裴居淇把书摔在桌上，吓了五溪一跳。裴居淇抬眼看向五溪，见她穿着棉夹衣，微微缩着肩，受到惊吓的眼睛瞪大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心头一阵烦躁。

他抿抿唇，道：“姬五溪，你想好了，如果你不能给我想要的，那么，你对我所有的其他感情我都不要，不要当亲戚，不要当朋友，什么都不要，给我点时间，我会收回对你所有的感情，不会去妨碍到你，离你远远的——你想好了吗？”

五溪看着他带着凉意的双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房间里一阵静默。良久，五溪慢慢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要开门，身后椅子摔倒的声音，随后，裴居淇冲过来，两手将她圈在门内：“姬五溪，这就是你的答案？”

五溪抱着双臂，只觉身上越来越冷，冷得有点发抖，她看着撑在门上的男孩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裴居淇，对不起。”

那双手一下子握紧，又慢慢无力地垂下来:“又是对不起！姬五溪，我再也不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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