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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了尘道长（第2页）

“你方才说，算计我，算是为你师妹一家尽心了？”夜轩细细的琢磨着这这话，看了看苍山下的万丈红尘，多少人忙忙碌碌，奔命其中，为名，为利，为是非恩怨，为爱恨情仇，为生老病死，纵然了尘道长修为高深，窥得天道，亦不能免俗。

老道士看着天际云卷云舒，叹了口气。

“叶氏一族至真至诚，危急存亡之秋，千里万里，为四方城送药，吾辈感之，念之，然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他们遭遇横祸，夜家骤失良友，亦悲痛万分！”夜轩看了看老道士：“然道长绝非是非不分之人，却又将这笔账算在夜氏头上，敢问道长，是何缘由？”

“缘由？”老道士混浊的目光有了一丝丝阴霾的狠利神色，他语气不负先前的淡然处之，有了阴毒恨意：“你可知，他们本不该死的？”

“何意？”世事沧桑多变，犹如苍狗，令人莫测，叶家变故，若无蹊跷，这得道的圣人自是不会迁怒夜家，如今不但迁怒，却还想复仇，可见其中，必然不会光明磊落。

“怎么？夜家对这件事，竟然不敢拿出来说么？”老道士讽刺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急言令色之语讥讽夜轩。

“也不是不能说，夜家知道的：叶氏族人与当时为他们送行的羲和军分离不久，在西林山以南的野泠渡口遭遇了匪患，当时羲和军统帅夜景枫判断，野泠渡口属四方城属地，多年来并未见有匪患，倒是有许多因常年征战流落他乡的流民，这次想必也并非真正的匪患，不过是落了草的流民罢了，不成气候。便派出了羲和军一支百十人的队伍赶去支援围剿，却不想这伙流寇竟是从中土流窜至此的四大杀手组织之首的天枢！”夜轩把自己多年前从卷宗上看到记载这事的文字一字不错的说来：“此事，夜景枫判断失误，为此，他受鞭刑，除宗籍！”

“判断失误么？岂知他不是有意为之？”了尘冷笑，他血肉模糊的面皮轻微颤动，仿佛随时都有掉落尘埃的危险，更兼这个讥笑的表情，使脸上的烂肉更加摇摇欲坠道：“天枢气数已尽，向西逃亡，意图投靠西域春风不度，这事当时绿羽山庄发下英雄贴告知天下，四方城与绿羽山庄从来相交甚好怎会袖手旁观？此英雄贴一出，四方城就派出人马监视各路，又怎会不知天枢动向？”

“如此说来倒是真有可能是夜景枫有意为之，夜景枫此人，夜轩虽不曾见过，听闻其品性尚佳，断不会以叶氏合族一百来口人为耳！”夜轩也看了看了尘道长，正色道。

“是的，他不会，可若是事关夜宁天呢？”了尘痛苦的抱紧了头道：“那时，夜宁天身中洗髓丹之毒。洗髓丹出自巫医谷！此前小师妹青黛因爱慕夜宁天，对其多番纠缠，夜景枫想当然的以为是青黛因爱生恨才给夜宁天下毒，所以他不顾道义，以叶氏合族百十口人为诱饵，去和天枢对抗！”

“知道了，多谢解惑！”夜轩静静地看天际云卷云舒，当真是白云苍狗。

“你不问问夜宁天所中的洗髓丹从何而来？”了尘道长诧异。

“洗髓丹出自巫医谷，却并非仅有巫医谷才有！虞家，空绝谷都有吧应该！”夜轩自嘲地笑了笑：“道长以诚心待人，却并未被人以诚心相待啊！”

洗髓丹以草河车、紫河车及忘忧草集合百种珍稀药材调配而成，因他工序繁琐，极为难得，又是疗伤救命之良药，亦是猛药。然元气虚妄者服之，却是催命毒药！

“我本不该把它带出巫医谷！”了尘道长极为痛苦，双手捂面而泣。

“多年前，夜离重伤，空绝散人曾用洗髓丹为其疗伤！那时，道长就是在像我父亲宣战么？”夜轩问。

“是，汝父认下这事！当时与夜宁憩亲上苍山寺，为亡灵超度！他曾亲口许诺，叶氏族人若想寻仇，夜家自会承担！”了尘道长看了看夜轩，冷笑道：“若夜宁天诚心忏悔，便该和夜景枫一道，以死谢罪！”

“夜离说，你不能与他以真面目想见？”夜轩看了看身材佝偻的老者，淡淡地问。

“因果造化！”老道士叹息。夜轩点了点头，慢慢往山下走去，突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叶隐娘其实是你师妹的女儿，是么？”

了尘道长很惊讶，不过一瞬间他就了然了，以夜轩的智慧和能力，这天下间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喃喃自语道：“隐娘这孩子，她为何偏偏爱上了夜离呢？算不算造化弄人？”

“夜氏一族与叶姑娘的仇，叶姑娘想找我爹也好，想找夜景枫也好，或者大伯，或者家母，自去找去，若叶姑娘想找夜某人，夜轩也受着，但我想守着的人，就算负了天下也要护着！”夜轩气场强大，却让了尘这位道家泰斗都怔了怔，这少年人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如此霸道，却又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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