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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张父终于站起来，他将东西都提进屋里，坐到沙发上发呆。张母走到窗边，窗帘被拉开，外面是冰天雪地的一片纯白。

厚厚的一层雪地，依稀可见两串脚印。

她那么清楚地记得，每年寒假的冬天，张青凯都是家里最早起来的那个人。他会骑着他的单车，到另一个男孩家里，接上他，两人一起去菜市场把各自家里的菜给买上。

但有时候那个男孩比张青凯起得更早，他会坐最早的那趟公交车，冒着凌冽的风雪，只为了来给自己儿子一个惊喜。

她曾见过一次，夏飞在楼下冻得整个人止不住地哆嗦，却在看见张青凯走出楼道的那一刻皱起眉，跑上去摘下自己的围巾，想踮起脚绕到他的脖子上。

张青凯气得跳脚，涨红着脸把夏飞狠狠说了一通，然后把围巾又给夏飞戴好。

那天他们没有再骑单车，两人扶着对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张母又笑又哭，张父从她身后走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ldo;我突然想起…&rdo;张母泣不成声，&ldo;很久以前的一件事。&rdo;

张青凯跟着夏飞走到筒子楼下，有点不舍得走：&ldo;你一个人能提上去吗？&rdo;

夏飞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接过来，做了几个大力水手的动作：&ldo;见着没，还挺轻松的。&rdo;

张青凯好几天没看见夏飞了，他想和夏飞多说说话，又怕真冷着了他，只能潇洒地挥挥手：&ldo;行，那你快回去吧。&rdo;

没成想，夏飞站在原地得意地笑了起来。

&ldo;张青凯。&rdo;夏飞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ldo;我出来前，我妈和我说，让我喊你回我家去坐坐。&rdo;

张青凯定住了，他当下就喊道：&ldo;不！今天不行！&rdo;

夏飞脸色古怪地看他一眼：&ldo;你给冻傻了吗？&rdo;

&ldo;我不能空手上门啊，这必须得准备准备！明天行吗，你帮我和叔姨说一声，我明天一定准备得好好地上你家去！&rdo;

夏飞乐了，他往张青凯一手塞一只生禽：&ldo;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够了。&rdo;

张青凯紧张得嘴都紫了，他被夏飞忽悠地没了思维，步步紧跟着夏飞来到了他家门前。

&ldo;小飞哥？&rdo;付坤上完厕所出来，迷迷糊糊地叫住他们，&ldo;你溜着张青凯大早上地在这干嘛？&rdo;

张青凯吞口唾沫星子，嘀咕说：&ldo;他带我去领揍呢。&rdo;

付坤狐疑地看他一眼，打着哈欠回自己家去了。

夏飞小小地踹他一脚：&ldo;你手机响，先接电话吧。&rdo;

张青凯掏出手机，刚接通放到耳朵边上，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ldo;喂，小凯？&rdo;

张青凯和夏飞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惊诧。

张青凯晕乎乎地说着话：&ldo;喂，妈，早上的东西你们拿进去了吧，还缺什么吗，缺什么我改天再…&rdo;

&ldo;过几天过年，你带着夏飞回来看看吧。&rdo;张母只说完这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张青凯盯着手机，半晌无语。

夏飞比他先回过神来，他问：&ldo;你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rdo;

张青凯傻笑了片刻，伸出手猛地抱住夏飞。两人拥抱在一起，力气大得连骨头都要揉碎了。

被张青凯扔到地上的那只土鸡，尖叫好几声之后，乖乖闭了嘴。

&ldo;我在做梦吧。&rdo;张青凯一遍遍重复着，&ldo;夏飞，我是不是在做梦…&rdo;

夏飞也高兴得缓不过来，他笑得一脸褶子：&ldo;是不是做梦，你待会儿被我爸妈揍一顿就知道了。&rdo;

张青凯想起来还有正事，他深吸一口气，牵着夏飞，抓起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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