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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便是如此了,你因在宫中,听多了才不以为意,实际上……不该如此。&rdo;苏瑾的嘴角微微带着几分苦涩,却还是对惠明解释的格外认真:&ldo;男娶女嫁,才是常理,我…是阉人,已算不得男……&rdo;
&ldo;苏公公!&rdo;
惠明却听不得苏公公的这般言语,她猛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自轻自贱,声音严肃:&ldo;我不是第一日进宫,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公公,您说这样的话,不光是看轻了您自己,更是看轻了我。&rdo;
月光之下,惠明的眸子却亮的好似漫天星辰:&ldo;苏公公倾慕我,&rdo;说到这,惠明的声音轻了下来,声音平淡,却又说的天经地义:&ldo;我也喜欢苏公公,就是这么简单,与旁的无干。&rdo;
&ldo;惠明……&rdo;分明是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可苏瑾却只觉彷佛被温和浸泡一般,浑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熨贴,再开口时,声音都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哽咽。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瑾顿了顿,侧过身,微微沉了口气,才又能重新开口道:&ldo;宫中有对食的宫女,也多是因着种种缘故,自知出宫无望,难忍一生孤苦,才会寻了内监聊以安慰。&rdo;
这话倒的确是真的,惠明沉默下来,便又听得苏瑾继续道:&ldo;可惠明你不同,你能出宫,你日后,并不需做这般的下下之举,你的日子还长久的很,如今轻易便认下了我,日后,要后悔的……&rdo;
说罢,看着惠明闻言张口,似要反驳,苏瑾便有摇头,示意继续听他说完。
&ldo;其实,我暗中倾慕你许久。&rdo;苏瑾抬眸极快的瞧了她一眼,便又侧过身去,声音沉沉:&ldo;我当真已忍了许久,此刻未曾开始,我还能想着不论如何,只叫你安平喜乐,可此刻我若是答应了,日后,即便你后悔了,即便你厌我恨我,终日郁郁,我也不会容你离去,我会不计手段,哪怕强逼禁锢,也要留你在我身边。&rdo;
唯一的一次,苏公公在她面前露出了这样的阴鸷之色来,而且,还并不是旁人,就是当真明明白白的对着她。
可惠明却发现自己丁点儿未觉慌乱害怕,甚至于,这样过分的话语,她听了反而隐隐生出了些喜意?
惠明拍了拍自个的面颊,并未掩饰的在面上露出了些微微的笑意来:&ldo;上次我便与苏公公说了,我不会后悔的。&rdo;
苏瑾手里的首饰盒握的更紧了些,又谈起了旧话:&ldo;你如今年纪小……&rdo;
&ldo;十五,来年便十六,可不小了!&rdo;惠明打断了他:&ldo;我家中妹子,比我还小了一年多,如今亲事都已定下了。&rdo;
苏瑾又抬了抬眸:&ldo;你妹妹是在宫外,又与你不同,你十岁进宫,日日所听所见,皆是些井底之言,又未曾经过事,这般长大,岁数虽长,心智却并不算大。&rdo;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惠明瞪大了眼睛,可她又不能与苏公公说出她重活一世的事,这会儿思来想去,一时间竟是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苏瑾看着惠明这会儿的面色,饶是他满腹心事,也禁不住的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来,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剔红首饰盒交到了惠明的手里,声音温柔:&ldo;我原本想着,你出了宫,再等两年,若是两年之后,你还瞧的上我这阉人,我自然应你,却不曾想……&rdo;
说着,苏瑾想到惠明见了家人之后的忧愁之色,便只含糊略过了这个话头,只继续道:&ldo;你却并不愿出宫。&rdo;说到这,苏瑾到底还是不死心一般,又劝了一句:&ldo;其实,只要你愿意,即便不回家也无妨,我自会将你处处安置妥当,令你富足一世,无人欺辱……&rdo;
听见苏公公到了这个时候竟还&ldo;贼心不死&rdo;,惠明瞪了苏瑾一眼,只盯着他心虚的咽下了之后的话头,方才冷哼一声:&ldo;我还要留在宫里照顾七殿下,公公还是趁早别想着怎么送我出去了!&rdo;
&ldo;七殿下……&rdo;惠明不知为何,与七殿下格外相得的事,苏瑾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便也罢了,只是最近,他眼看着陛下渐渐对两王都越发失望,九殿下的身子又实在不成,心下自然也对七殿下隐隐生出些旁的念头,只是如今形势不明,他犹豫一瞬,却也并未多言。
&ldo;总之,出宫,是决计不可能了。&rdo;惠明见苏公公沉默,便又继续道:&ldo;既然苏公公这么说,咱们就还按着两年来,两年之后,我十八,再怎么也不能说我不懂事,到了那时,可没今日这么简单,苏公公你非得大宴宾客,三媒六聘的与我正经对……不对,&rdo;惠明顿了顿,连对食不说了,径直改口道:&ldo;与我结为正经夫妻才罢!&rdo;
掷地有声的说了这话,惠明的面上也涨的通红,她抓了首饰盒,也不等苏公公反应,只这般利落的将事定了下来,便干脆的转身进了自个屋内。
进了东槅间,惠明才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想着方才苏公公说出的话,她在妆匣前坐下,忍不住的便又微微弯了嘴角。
苏公公其实在上一回,与她定下两年这个时间的时候,话头中便已隐隐露出过这个意思,只是那时她满心只记挂苏公公的性命安危,只想着两年后的瑞王之乱,一时间竟是未曾多想。
谁曾想到,苏公公竟还存着这般顾忌呢?
想到这,惠明又暗暗好笑,说什么日后不计手段,强逼与她,苏公公若当真是这样的人,哪里还轮得到现在,早在上一辈子就已逼她对食了!何必到了现在,还拿着这话来&ldo;提醒&rdo;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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