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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尼尔丘陵中部城镇,弗莱尼镇中心的执政大楼…现在的我,正在这里的某个办公室内,伴随着窗外不断响起的炮击,写下这篇文字。
从声音判断,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军队,恐怕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这也意味着,我们恐怕将要在数日后撤离此处,继续往南。
然而,我们是否能及时撤离至安全的地方?再往后,除了格雷尔公国的首府,也是帝**最终目标加拉尔城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更安全的地方?现在没有人能知道。
是反叛导致的制裁?亦或者是面对侵略的反抗…在信息混乱的现在,我们还无法下定论…哪怕我们很清楚一点,一个所属国,对其手下拥有半自主权的从属国进行的军事行为,倘若没有正当的理由,依然是非正义的侵略行为。
不过,无论如何,记录格雷尔公国面对这太多突然的战争时的表现,记录公国人民在面对侵略时的反应,记录我在这里看见的一切…并将其公之与众,让世人来评价是非对错…这便是我的责任。
节自《利贝尔通讯(国际资讯)》七月二十一日号刊,《邻国的战场》专栏
专栏撰稿人:琳丝芙拉.班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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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历1202年,七月二十八日,早晨六点半。
夏天的黎明来的早,朝阳下的布鲁克镇被晨曦染成了金黄色,本来正是农夫进城赶早集的时分,现在却依然很宁静。
不过很快的,这份安宁便不复存在――随着高亢的晨号响起,小镇里很快有了人声。
帝国商人开始或者手舞足蹈的对手下的工人指手画脚,或者亲自扛着摆摊的用具走出暂住地,准备一天的经营;帝**士兵即使有百般不愿,依然得按照命令乖乖的从军用床上爬起,如同玩命一般穿上军装,赶赴校场晨练。
沦为“帝国领土”的布鲁克镇,由于已经算不得战场,距离真正的前线也有了不短的距离,所以竟然开始弥漫起了一股平和的气氛。
不过,就算如此,也无法否认其守备的森严,和驻军的质与量。
直接毗邻埃雷波尼亚帝国的这个小镇,现在正被帝**当作临时的战略资源的囤积地,不可能不明白后勤之重要的塞克斯上将(战时临时晋升),在此安排了整整一个师团的部队,用来防守可能出现的,袭击布鲁克镇的公**“漏网之鱼”…
这支师团,是帝国第27**机动装甲师团,也就是最近才组建的,以步兵,导力战车,导力装甲车,导力运输车,和少量的导力侦查飞艇组成的全方位混合师团。
它的指挥官――身为后勤要镇守备军的这支师团的指挥官…正是以范德尔家为中心的,帝**部中立派军官团之二号人物…
穆拉.范德尔战时准将――一位站在自己位于月下迷蝶广场北边的临时官邸外,凝视着脚下的泥土的黑发年轻人。
“想不到有一日,我竟然会以这样的身份踏上这片土地啊…”
紧了紧腰上的名剑“破邪显正”,穆拉有些无奈的苦笑着…假如说只是出于感情对身为军人的职责的干涉,穆拉并不认为那是值得自己困扰的事情…说到底,来出任这后勤关键的守护者,也是他主动请缨的结果。
“不…或者并不是想不到也说不定…和我们范德尔家一向依靠武功来获得地位和权力不同…格雷尔是真正的一方诸侯…在帝国现在的这种情势下,范德尔家受到的冲击并不大,可是格雷尔却是那个人…‘铁血’眼中最后的绊脚石了吧…”
不是想不到…那么,结论就自然只有“不想去想”一点而已了…穆拉明白,这个前任公爵卡纳德对自己照顾有加,现任公爵卢克卡尔德和自己的“义弟”是为亲友,和自己也感情不错的国家…自己确实并不想对其举起手中的利刃。
这么说来,主动请缨镇守后方要地,根本就是消极避开主要战场的逃避行为而已吧…
“希恩半个月前就去向不明…对于那孩子来说,这场战争的打击恐怕更大吧…之前劝他回来时,我还以为他已然想通了…这么说来,是我太小看了他和路卡之前的情谊了么…”
并不想责备他这点――扪心自问,假如有一天自己需要亲手对某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金发笨蛋动手,自己又是否能下得去这个手呢?想到这里,才只有16岁的希恩,仅仅只是玩起了人间蒸发,已经算是非常懂事了吧…
假如真的只是人间蒸发…的话。
“希望那孩子不要…对于攻打格雷尔,叔父的内心恐怕比我们都要沉重…假如再…唉…”
除了看着窗外叹息,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到…明明知道这场战役由范德尔主导,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范德尔与它的关系者们,除却老老实实的接下所谓的“荣耀的任务”,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譬如穆拉自己――就只能日复一日的,向前线践踏着自己并不愿看着它被侵犯的土地的“战友们”,输送粮草和弹药。
如果…如果格雷尔公国真的是一个能够让穆拉感到“可以毫无顾忌的谴责他们不顾帝国多年来的滋养栽培,竟然妄想**”的地方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有太多的罪恶感了吧?
可惜的是,别人可以不了解…但对于和格雷尔统治者有着良好关系的自己…完全知道,格雷尔和帝国…只有帝国欠格雷尔,而没有格雷尔欠帝国一说啊…
“那么…差不多是时候让车队出发了…”
转过身,穆拉走向房门,却因为忽然间天井传来的轻微动静,而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那真的是几乎等同于无声的,轻微动静――不过对于穆拉这个等级的实力者而言,和惊雷恐怕也没有根本性的区别。
“谁在那里!!”
“嗡”的一声――双手长剑“破邪显正”被穆拉单手拔出,闪电般的刺向声响的来处,并仿佛刺破纸张一般,毫无阻碍的洞穿了近十里矩厚的木质天井。
半响无声后――那里总算传来了声响:一声怯弱的,引人疼爱的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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