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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浴室温暖的橙色灯光下，她的脸上透着水汽蒸腾过后的红晕，眼底一片澄明。

够了，已经够了。

胡乱套上睡衣，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冲上楼，轻轻锁上房门，打开抽屉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动作却带着某种不容犹豫的决绝。

小心翼翼拆开密封的信封，里面那张天蓝色信纸在南安手里一点点被展开，带着少年未加修饰的关切，赤｜裸裸地摊开在她眼前‐‐

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这是宋凉写给她的第一封信，正文和落款加起来才十一个字，却是弥足珍贵的十一个字。

即使很多年以后，南安也能清楚地想起信纸上淡淡的柠檬气味和瘦长的字体，以及打开它之前，那种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的煎熬。

&ldo;我就知道他会回信。&rdo;

比起南安的惊讶和惶恐，桑娆显得特别平静。

&ldo;为什么？你不是告诉他那是打赌才写的吗？&rdo;南安说着，把那封翻来覆去看了一晚上的信又掏出来看了一遍。

桑娆斜睨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撇撇嘴冷哼一声：&ldo;人家压根不信我的话。&rdo;

南安怔住了，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就被那天晚上阮北宁的话压了下去，顿时觉得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一个头两个大，伏在桌上连连叹气：&ldo;怎么办怎么办啊？&rdo;

&ldo;不要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好？&rdo;桑娆狠狠戳了她一下，&ldo;他都回信了，你接着回不就行了？&rdo;

南安苦笑着，仔细把手里的信纸叠好收进桌子里，轻轻摇头：&ldo;我还是当做没收过这封信好了。&rdo;

&ldo;为什么？&rdo;桑娆瞪圆了眼睛，拖出一长串尾音。

南安想了想，掀开桌板拿出那封信，连着信封一起用力揉成一团，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伤心能够形容的了：&ldo;我哥知道了肯定又会生气，我不想再让他操心了。&rdo;

&ldo;别别别！&rdo;桑娆惊呼，劈手夺过那个惨遭□□的纸团，被讲台上英语老师的一记眼风扫得不敢动弹。

装模作样地埋头抄了几句笔记，她又偷偷把那张信纸展平，塞回南安手里：&ldo;这种事你自己去跟他说清楚啊，信也自己还给他，当做没看见也太伤人了吧？&rdo;

&ldo;可是我一看见他就紧张啊。&rdo;南安捏着皱巴巴的信纸左右为难，&ldo;要是搞砸了怎么办？&rdo;

&ldo;放心吧，砸不了。&rdo;

桑娆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立刻闭嘴，飞快瞄了南安一眼，发现对方还完全沉浸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慌乱里，根本没注意她说的话，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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