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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骆小明向法医道谢后，收好印有指纹的文件，离开停尸间。

&ldo;队长，你认为这是唐颖吗?&rdo;阿吉问。骆小明正要回答，却因为在殓房玄关看到熟识的人影而打住。

&ldo;师傅?&rdo;

关振铎站在殓房的接待处，正在跟工作人员谈话。

&ldo;哦，小明，你也来办案吗?&rdo;关振铎说。

&ldo;对，青山湾发现浮尸，我们来认认是不是唐颖。&rdo;

&ldo;结果呢?&rdo;

&ldo;不知道，因为浸水太久，样子认不出来。&rdo;骆小明边说边拍拍公事包：边拿到指纹，交给鉴证科就一清二楚。师傅你为何而来?&rdo;

&ldo;跟你一样，就是那具浮尸囉。&rdo;

&rdo;不过已从法医那

&ldo;咦?&rdo;

&ldo;湾仔那桩卖淫集团案，污点证人供出有三名妓女被虐打致死，但其中一具尸体下落不明。听到青山湾发现尸体，我就先来跟进一下。&rdo;比起正式的警员，关振铎这位顾问的动作更快。

&ldo;那么说，我们都希望尸体是自己的案子的，唉。&rdo;骆小明叹一口气。

&ldo;面对他人的不幸，是咱们刑警的工作嘛。&rdo;关振铎苦笑一下。&ldo;我不阻误你们了，我也要去停尸间跟法医聊聊。&rdo;

骆小明跟师傅道别，但他刚走了数步，却被关振铎叫住。

&ldo;哎，忘了说，我这星期有空了，小明你可以随时到我家找我，只要傍晚后我就在家。&rdo;关振铎说。

在驾车回尖沙咀警署途中，阿吉问：&ldo;队长，那位戴球帽的前辈是谁?&rdo;

&ldo;我之前在总部情报科的上司，前警司关振铎。&rdo;

&ldo;&lso;天眼&rso;关振铎?&rdo;阿吉诧异地嚷道。&ldo;那位过目不忘、光从步姿就能认出犯人的&lso;超级神探&rso;?&rdo;

骆小明会心微笑，师傅这些绰号似乎在警界流传很广，在骆小明眼中，师傅的确厉害，但像&ldo;天眼&rdo;这类别称，未免太神化了。

回到警署，骆小明就把指纹文件传给鉴证科。报告在下午五点多传回，结论令重案组众人黯然，但又为案情有多一分进展而欣慰。

鉴证科回报，浮尸的指纹跟唐颖的纪录相符。

找到唐颖尸体的新闻一传出，全港各界轰动。唐颖被谋杀一案受尽关注，但重案组一筹莫展，重案组各人猜想，总部应该很快会插手，尤其事件涉及黑帮仇杀，o记接手也是很合理;可是，任何警员都不希望正在调查的案子移交他人手上，毕竟这就像自己的价值被否定，之前的努力统统白费。

翌日重案组士气相当低落，加上线索连番落空，骆小明亦感到相当乏力，虽然他在警界多年，熟知调查方法，但这是他首次主导调杏一，压力自然不少。他觉得自己愈心急，思绪就愈混乱。在苦无对策之际，他看到案头上他跟关振铎的合照‐‐他决定今天让脑袋休息一下。

&ldo;喂，师傅?我在弥敦道，正往你家……&rdo;下班后，骆小明驾车往旺角驶去，在车上打电话给师傅。

&ldo;哎，真不巧，我今天要晚点回来……你在我家等我吧!你师母在家，不过她七点到朋友家搓麻雀，我先打电话叫她等一等。&rdo;电话中师傅如此说道。

骆小明停好车后，想到很久没见师母，就特意到饼店买了半打精致的水果塔当伴手礼，又想起师母偏好栗子蛋糕?，再追加一块。师母见到骆小明很是高兴，自从骆小明调职前到关家吃过一顿饭后，二人已有一个多月没碰面，她收到礼物更是一脸雀跃，说可以给&ldo;雀友&rdo;们当饭后甜点。骆小明知道，师母并不嘴馋，她的反应只是出于她可以向其他老太太们炫耀有个关心自己两夫妇、像儿子般的晚辈。关振铎夫妇膝下犹虚，待骆小明如亲生子，骆小明亦早将他俩当作干爹娘了。

师母离开寓所后，骆小明独自在关家等候师傅，虽然关振铎是退休警司，但因为他悭吝的个性，他跟老妻只住在约五百平方英尺?的小房子内。骆小明好几次问师傅为什么不搬到较大的寓所，关振铎却回答道：&ldo;房子小，打理也较容易嘛，省工夫省时间，电费也少花一点。&rdo;骆小明也满佩服师母，堂堂退休警司夫人，甘愿过这种平淡简朴的生活。不过若师母是个好高骛远的女人，师傅当年就不会娶她吧‐‐骆小明心想。

?即是蓉布朗（ontblanc）。

?约十四坪。

骆小明坐在客厅沙发上，脑袋却被唐颖的案子细节填满，他愈坐就愈心浮气躁，觉得自己干等著浪费时间。他站起来，在客厅踱步，绕了几个圈子，再走进关振铎的书房。关家只有两房一厅，除了师傅师母的卧室外，就只有一间小小的书房。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两张扶手椅、几个书架和一台电脑，平日关振铎就在这儿阅读警方各部门送来的档，整理线索，再推敲出结论。

骆小明无意识地扫过书架上大大小小的资料夹，再坐在师傅的椅子上。房间的墙上挂满装裱在相框的照片，当中有不少已经褪色，也有数幅是黑白照。在窗户旁边的一幅照片最古老，相中的关振铎只有二十多岁，骆小明知道那是一九七○年师傅到英国受训时所拍摄的。传闻关振铎在六七暴动时有出色的表现，获得洋人上司嘉许，开展他的&ldo;神探&rdo;传奇：不过骆小明从没听过师傅讲述那件事，他好几次主动问及，师傅都避而不谈。他猜想，师傅可能不想吹嘘，毕竟在那场暴动中，不少警员殉职，也有不少平民受连累，亲身经历过的人，大概都不欲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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