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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命数（第3页）

“很好笑么？我平日不也常与你一起买菜？”

“买菜不是有于嫂么？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在，我又不知同她们说些什么，”九宸面现窘色，“于嫂正要出来买菜，我便自告奋勇喽。”

“难为你了。”笑意又袭来，努力绷住了，又道，“我们先不要回家，去别院。”

“去别院？”

“嗯。为你运功疗伤啊，在家里不方便。”

九宸笑笑，应了。

那别院，正是当初那个下雨天，林默和“宋公子”最初的回忆。别院背后，便是九宸为她十八岁生辰开满桃花的那个桃树林。两人故地重游，竟都是一般的心思，不着急进屋疗伤，却在凉亭中坐了下来。不同的是，今日是个艳阳天。九宸拉了两把凳子，放在一起，与灵汐相依并坐。太阳晒得身上暖洋洋的，他们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听着那满树蝉鸣，一曲终，一曲起。

“灵汐。”九宸忽然开口。

“嗯？”阳光晒得人懒懒的，连声音都懒懒的。

“你……如若当初你不是把我当作宋公子，你还会喜欢我吗？”两人如今亲密得不分彼此，九宸问出此话，却不知为何，还是紧张的；一如当初他喜欢林默却不知林默心意如何的忐忑。

灵汐没料到他有此一问，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说，“会的。”

九宸没说话，等她说下去。

“但我一定不会让你夜间进我房间。”灵汐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九宸也笑。两人都想起了那个晚上，那盆生姜泡的热水，那个来不及绣上错误名字的香包，和那一屋子的喜欢你的气息。

“九宸，当你作宋公子，无非是让我更胆大了些；喜欢谁，不喜欢谁，勉强不来的。”灵汐柔声说，随即笑道，“非要说有什么区别，你却是吃了被当作宋公子的亏了呢。”

“哦？怎么说？”

“我离家之后，虽并不恨爹爹，却一心想独立出那个家；那婚约，对我，是束缚。你若不是宋公子，而只是个山间相遇的普通男子，我可能会更早些接受你。”

九宸沉默了一下，心中漾起一股温暖，半开玩笑地道，“山间初遇，你便喜欢我了吗？”

灵汐深棕色的瞳仁转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狡黠，说，“你倒是不招人讨厌。”

柔情涌上心头，九宸不再追问。何时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心中，从来只有彼此。

静静相依良久。

灵汐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九宸，方才忘了问你。那宋管家提到的药丸，你觉得是何物？”

“灵汐，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九宸有点紧张地说。

灵汐一听，从他怀里脱出，看着他，秀眉微蹙，“你不是说不是你救的？”她既担心他干涉凡人命数受到反噬，又担心他妄动仙法伤了身体。

“你听我说。”九宸又拉她靠过来，说，“之前司命送来一瓶辟邪丹，我本应中元节子时服用，不想却遗落了。后来想想，估计是救那宋公子时跌落的。”

“竟被他拾到？”

“是被他拾到，还是恰好跌入他袍中，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他吃了你的药，他活了，你却苦了。”灵汐想起九宸这些日子的痛苦，心疼得很，本欲怪他未告知自己辟邪丹的事，也忍住不提；可忽觉一事蹊跷，便问，“你方才说，这药，需得中元节子时服用？可宋子玉昨日方用啊，这已经过了一十五日了。”

“这便是命数了。”九宸道，“这药乃是针对烛阴妖气，我虽不知炼法，却知必是猛药。我上神之驱用的药，如若那宋公子当真在中元节当日便服用了，恐怕活不到今日。”

灵汐思忖着九宸的话，叹道，“看来，他当真命不该绝。这药于你，哪怕过了一个时辰都是无效；于他，相隔十五日，反倒成了救命仙丹。”

说着这话，她心中不由得想：命中注定的福，避不开。命中注定的祸，是否也躲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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