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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奎因
&esp;&esp;“忍?”奎因看到忍动了一下,问道,“你醒了吗?”
&esp;&esp;“我想是的。”他缓缓地回答。
&esp;&esp;忍·麦克贝恩的声音含糊而沙哑,非常虚弱,有气无力的,但他还是抬起头来寻找她的位置。这是几小时以来他是公羊,忍的是雄鹰。他们知道约翰来自另一个探寻者家族。约翰的家族已经分崩离析、散落各地,在他这一代出生之前,他们家族的大多数人几乎全都消失,而她和忍并没有太多地考虑过约翰的祖先,或者其他任何人的祖先。奎因的父亲布里亚克甚至将其他家族的纹章和标志从庄园上抹掉了。
&esp;&esp;其他探寻者家族感觉上像是遥远的历史了。它们是两人儿时忍的父亲给他们讲的古老传说的一部分,那些传说讲述了很多故事:探寻者们是如何推翻暴君、如何追捕杀人犯的,是如何将罪犯从中世纪时期的领土上驱逐出去的,又是如何以一支正义之师的身份在历史上存在的。如果……奎因愤怒地想着,如果这些故事中有任何内容属实的话。他们在长大的过程中一直都相信探寻者是高尚的,布里亚克改变了他们的整个世界。他用他们古老的工具和那一度令人敬仰的能力,将探寻者变成了雇佣兵,不比受雇于人的刺客高尚多少。他用他们敛财,用他们进行权钱交易,而奎因忍不住开始怀疑: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esp;&esp;“我们知道凯瑟琳和约翰属于狐狸家族。”她一边说一边翻动着纸张,直到她翻到了顶端以简洁优雅的笔触画着一只狐狸的那页。在这幅图画下面是以纤细整洁的女性笔迹书写的大段文字,这些文字一直贯穿了好几页。“这些笔记是关于狐狸家族那些更早的成员的,”奎因解释道,手指沿着一列列名字、日期和地点一路向下,“凯瑟琳是在写关于她祖父母和祖先的东西。她在试图统计他们每个人所处的地点和前往的地方。”
&esp;&esp;“‘她’,你指的是约翰的母亲,凯瑟琳?”忍问道。
&esp;&esp;奎因点了点头:“这是她的笔迹。看到了吗?”
&esp;&esp;她翻回到笔记的最开头。在几乎是空白页的扉页上,以同样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esp;&esp;凯瑟琳·雷纳尔(译注:原文为erenart,法语中renard为狐狸之意),一名旅行者
&esp;&esp;“一名旅行者?”
&esp;&esp;“那是她的话。这本笔记上到处都是她的笔迹。当然了,在更早的记录中还有许多其他人的。”
&esp;&esp;“所以……几小时前你拿到了这本笔记,之后查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约翰的家族?”忍问道,脑袋在枕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头,来缓和他话里带的刺。
&esp;&esp;她翻个白眼,给他一记轻轻的肘击:“那是因为我仍然爱着他,显然是这样。”
&esp;&esp;“我就知道。”他低声说道。
&esp;&esp;他将她拉近了一点儿。奎因想了想要不要把笔记合上,但是忍正专注地盯着它,而她也希望能够趁他的思维还够敏锐、趁他还没飘回梦乡的时候让他多看看笔记的内容。
&esp;&esp;“我最先看约翰他们家族的记录,是因为他母亲在与自己家族有关的内容上笔记做得最
&esp;&esp;全。”奎因解释道,试图努力暂时忽略她的腿、胳膊和肩膀与忍有身体接触的位置。“但是,凯瑟琳看起来似乎是在试图长期密切追踪所有的探寻者家族。她想知道这些家族都到哪儿去了。”
&esp;&esp;“所以,他们都去了哪儿呢?”忍问道。
&esp;&esp;“这个问题仍然没有答案。”奎因翻动着笔记,“等我把所有这些都读完,也许我们能够得到一些结论。”
&esp;&esp;“奎因。”
&esp;&esp;忍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点儿,然后又放弃了,重新躺回床上。他再一次拉起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esp;&esp;“奎因,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esp;&esp;她向下扫了一眼笔记,将它合上:“我想我们应该追踪——”
&esp;&esp;“我们不再是探寻者学徒了,”他对她说道,“我们从你父亲的手中逃脱了,也摆脱了约翰。等我出院之后,我们不必成为任何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某个地方,只是单纯地生活。”
&esp;&esp;奎因安静了片刻,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在忍提出建议的时候,那种简单的未来听上去真的很棒。他将仪式剑放在胸膛上,左手保护性地搭在它的上面。奎因将她自己的手也覆在上面,感受着仪式剑的凉意和忍的手的温暖。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走了之,前往某个地方,只是单纯地一起生活——像普通人一样呢?他们作为探寻者的人生将永远无法和他们儿时所憧憬的一样,那个他们憧憬过的人生只是一个谎言。所以,为什么不成为另外一种人呢?
&esp;&esp;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esp;&esp;“初阶裁决者将这把仪式剑留给我保管——至少暂时是这样,”奎因对忍说道,“她希望我拥有它。”
&esp;&esp;“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使用它。”他柔声回答。
&esp;&esp;“我觉得我们可能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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