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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2页）

&ldo;蒙小将军，&rdo;冯劫走上前来，面色焦急，道：&ldo;家父听闻您回来了，遣我来请您去府中叙话。&rdo;他叹道：&ldo;家父本来是要亲自来的，可是近几日身子不爽利，已是好几日不曾下地行走了……&rdo;

当初蒙氏遭厄，蒙盐、蒙壮能逃走，全靠右相冯去疾庇护周全。

所以，蒙盐对冯去疾是很感激的。

&ldo;冯伯父病了?&rdo;蒙盐果然关切，却也知道，以冯去疾的年纪，再加上这半年来一波又一波的刺激，就是个健壮的青年人，处在冯去疾这个位置上，也能去半条命;更何况是冯去疾这样的老人，&ldo;走，去你们府上!&rdo;

右相府邸，冯去疾面色焦灰，侧身躺着，见到蒙盐走进来，眼睛才亮了一亮。

冯劫看到父亲的躺姿，道：&ldo;怎么这样躺着‐‐不舒服么?我帮您正过来……&rdo;

&ldo;不用……&rdo;冯去疾虚弱道。

一旁的仆从解释道：&ldo;才宫里的太医来给看了，说是叫老爷换着边儿躺，别一个地方躺久了生褥疮……&rdo;

蒙盐闻言，便知道冯去疾这躺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了。

冯去疾摆摆手，示意儿子与仆从都下去。

室内，只剩了冯去疾和蒙盐二人。

蒙盐走到他跟前，弯腰道：&ldo;冯伯父，是我‐‐蒙氏的小子。&rdo;

冯去疾勉力点点头，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来，抓住了蒙盐的胳膊，虚弱道：&ldo;我听说，你跟了项羽……&rdo;

蒙盐只觉面上火辣辣烧起来。

虽然这次是奉胡亥的命令诈降，可是此前在广陵府，他却是真的与项羽有过首尾。

冯去疾道：&ldo;事已至此，也是无法之事。你身上有你父亲的血，有他的英武。我知道，你怨恨皇帝，觉得他对不住你家。我不劝你。可是……大秦黔首无罪……&rdo;他抓着蒙盐胳膊的手用力，喘息道：&ldo;那项羽乃是故楚名将的后人。当初我朝灭六国，其中楚国最为无罪，而且楚王投降又被杀，那项氏此来，夹怨带怒，背负楚人之哀。他入关后，一定会大肆报复，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关中百万黔首……&rdo;

蒙盐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手背上的皮肤如风干后起皱的橘皮。

冯去疾喘息剧烈，却坚持不肯停下来，像是要把他在心中打了不知多少天腹稿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生怕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ldo;阿盐，这关中，也是你的故土，是你自幼成长的地方。你对这片土地，也有深厚的眷恋之情‐‐冯伯父看来，你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毁坏你的故土，却坐视不理的，是不是?&rdo;

蒙盐沉重点头。

冯去疾松了口气，欣慰道：&ldo;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rdo;他抓着蒙盐胳膊的手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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