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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ldo;喝了它,头会没那么痛。&rdo;他把醒酒茶递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完了碗中的茶。

&ldo;为什么要喝酒?&rdo;他问。

&ldo;没什么,&rdo;她笑笑,&ldo;想喝就喝咯,是不是我酒醉的样子很丑?&rdo;

&ldo;为什么要对容遇言听计从,你究竟在顾忌什么?&rdo;他轻易地滤去她眼中敷衍的笑意,直视她的眼眸,问:

&ldo;还是因为,你喜欢容遇?&rdo;

流芳心底无端一跳,看着怀琛,说:&ldo;我说不是,你相信吗?&rdo;

他点头,&ldo;我信。&rdo;

短短两个字,她的心蓦然一紧,似乎有一星儿火花在心底迸溅开去,差点儿成燎原之火时,容遇那些冰冷恶毒的话却又如当头一盆冰水淋下,冷得她打了个激灵,无奈地叹口气说:

&ldo;那你能不能不要问旁的事情?&rdo;

他的身影暗淡而轻柔地笼罩着她,让她的心似乎也柔软融化在这片静谧的温情之中了。

&ldo;你和他的事,我可以不问。&rdo;他问,&ldo;可是,你告诉我,叫我一声哥哥,这里,&rdo;他指指她的心窝处,&ldo;会痛,会难受么?&rdo;

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清澈,流芳却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往里面缩了缩,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苦笑着说:

&ldo;这不是应该的吗?&rdo;痛又如何,难受又如何?

&ldo;你没有想明白我说的那两个故事。&rdo;他俯身把双手支在床栏将流芳的肩膀拦在他自己的范围之内,他不想她再逃,不要她再躲,&ldo;看清楚自己的心就有这么难吗?&rdo;

&ldo;看清楚自己的心不难。&rdo;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尽是伤痛和无奈,&ldo;只是难于接受,顾怀琛,你懂不懂?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你这算什么?装作陌生人和我偶遇、邀约,作为一个兄长每日来一心居相伴,你对我的欺瞒和暧昧,与容遇有区别吗?你究竟想逼我承认些什么?&rdo;

&ldo;我是欺瞒了你,我是每天逾越了兄长的本分痴缠了你,可是,&rdo;他松开手,离开床沿站直了身子看着她,清如水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落寞,&ldo;流芳,你还是不懂。&rdo;

转身离去之前,他背对着她,一个瘦削而孤寂的影子投在地面,落入流芳的眼里。她只觉得她的心很是酸痛,那无法消弭的恻然之感让她几欲落泪。

&ldo;那天,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叫顾怀琛作哥哥,你不知道,那时我心中有多欢喜。&rdo;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她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两个故事呢?她明白的,父子骑驴,是说做人要随心而行,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打碎的陶罐就让它碎了吧,为什么要去追究呢?爱了就爱了,为什么要去想前因后果?懿君说,他们可以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快乐地生活。

真能快乐吗?自己是一缕异世幽魂,可他不是,他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家,她要让他放弃一切背负骂名与她在山野之间一同老去?

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后悔了……

她想起了一个笑话,哥哥和妹妹生的小孩,是该叫她妈妈还是姑姑?两样都可以吧……

更何况,她不可能与他一起生活,一起养育他们的孩子,因为,那叫乱伦。

她不懂?是他不懂吧,不懂他和她之间的感情足以毁灭两个人的天地。

他是生气了吧?她想,因为接下来三天,她都没有见过怀琛。

她躲在一心居里两天,画了几幅画,第三天乘容遇不在时又爬了一次狗洞,去了一趟恒北斋,提了一袋子银两回来时,她觉得全身好像都放松了。

容遇,一直被你欺压,这回说什么也要反客为主了吧!她难得地露出了这三天以来惟一的一抹笑容,然而这时的顾府,下人们好像乱了套一样,何进正在指派家丁到马厩去牵马,还让人马上到退朝必经的路口等候顾宪禀报情况。

&ldo;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do;流芳顺手拉住一个家丁问。

&ldo;六小姐,好像说是大少爷在玉台山失踪了!管家正忙着带人去搜寻,听说已经报了官府……&rdo;

流芳整个人都呆住了,西月慌张地跑过来,见她一脸的惨白,眼神有些空洞,便对她说:

&ldo;小姐,你不要担心,大少爷没事的。&rdo;

流芳用力抓住西月的肩,&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大少爷说他要到玉台山度日禅师处住几天清净清净,可是两天前忽然就没有回度日禅师的禅院了,书僮江南以为他回了顾府,放了信鸽回来问才知道大少爷并没有回顾府。于是江南便在玉台山一直找,昨天夜里他在玉台山后山的悬崖荆棘处发现了大少爷的半幅衣袂……&rdo;

&ldo;你是说,他坠崖了?!&rdo;她的声音禁不住颤抖,&ldo;玉台山的后山山崖,虽然不甚陡峭,可是是出了名的寸糙不生,而且崖下不是溪涧,而是有名的啸天谷,有狼群夜出昼伏……西月,我要去找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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