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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晴疑惑之下，又忍不住打量他，脸不红气不喘，精神还行。李游见状叹了口气。见他终于有表示，杨念晴立刻觉得不那么无聊了，问道：&ldo;你叹什么气？&rdo;李游喃喃道：&ldo;在下长见识了，一个姑娘家居然如此野蛮，大街上跟男人打架，踢那种地方，还踢得那么重。&rdo;杨念晴冷笑：&ldo;这种恶心的渣滓，我算客气，应该送他去衙门的。&rdo;李游&ldo;哦&rdo;了声，道：&ldo;杨大姑娘这么厉害，怎会被几杯酒吓跑？&rdo;&ldo;被酒吓跑？&rdo;杨念晴讽刺，&ldo;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给你方便？我不走，你怎么办事？还好意思称常客，年纪轻轻的才半小时不到就完了，时间这么短，中看不中用。&rdo;李游当即停住脚步，神色古怪地瞧着她，&ldo;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ldo;我很清楚。&rdo;&ldo;女孩子在大街上说这种话，不太好吧？&rdo;&ldo;我觉得，我的表达已经相当含蓄了。&rdo;&ldo;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rdo;杨念晴移开话题：&ldo;我们不是要去找那个神秘人物吗？&rdo;李游道：&ldo;已找过了。&rdo;&ldo;是江姑娘？&rdo;杨念晴恍然，&ldo;如玉楼人多口杂，能打听到很多消息，我怎么就没想到。&rdo;李游道：&ldo;你想的是，在下中不中用。&rdo;杨念晴尴尬地咳嗽：&ldo;你有没有问到什么线索？&rdo;&ldo;夜深，在下要回去歇息了，待后日与何璧南宫兄他们会合再说吧，&rdo;李游道，&ldo;杨大姑娘坐了这许久马车，竟然还没叫累，实在难得。&rdo;知道他不肯说，杨念晴干脆不问，两人回到客栈，当夜无话。米虫生活很悠闲，第二日杨念晴在街上乱逛了一天，真真正正领略了一番古代大城市气象，原本没打算要李游陪同，但在李游有意无意说了句&ldo;民以食为天&rdo;之后，杨念晴还是主动请他当向导了。第三日就是与何璧他们约定的时间，李游不慌不忙带着她赶到湖边。此湖居然也叫西湖，湖面宽阔，游船往来，风景如画。&ldo;这就是你们那个老地方？&rdo;杨念晴打量四周，&ldo;何璧他们什么时候来？&rdo;李游道：&ldo;大约再过一个时辰。&rdo;&ldo;那还早，你刚才急什么。&rdo;杨念晴抱怨，往草地上坐下。李游靠在树干上，笑道：&ldo;你难道不觉得，这里景色很好么？&rdo;淡淡的阳光铺在水面上，远处的山、远处的塔、远处的船，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而轻盈的色彩，飘逸、和谐，比之上次所见洞庭湖的烟波浩淼、空灵悠远，又别是一番韵味。身旁，坠叶如金。面对湖水，杨念晴面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正是因为那次游湖，自己也许再不能回到生活的时代，再不能见到家人了，曾经最好的朋友……察觉她的异常，李游若有所思。许久，杨念晴抬起头问：&ldo;这两天，你怎么没再去看江姑娘了？&rdo;李游道：&ldo;我怕有人又要在外面估算时辰。&rdo;杨念晴失笑：&ldo;是我小人之心，你是君子行了吧？我只是觉得，她对你真的有意思，你难道不想救她出来？一个女人落到那种地方……&rdo;&ldo;她要走便走，&rdo;李游打断她的话，&ldo;何须我救。&rdo;要走就走？杨念晴意外：&ldo;不是要赎身吗？&rdo;&ldo;如玉楼就是她开的。&rdo;&ldo;什么！&rdo;杨念晴惊讶道，&ldo;既然不缺钱，那她为什么要做……&rdo;青楼女子，名声总不太好吧。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被传得不新鲜了，江湖谣的来历是个谜，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也没有人知道，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为何会自甘堕落，委身风尘三年，将这大好的年华白白浪费抛弃。正因如此，不知令多少人扼腕叹息，也不知有多少名士慕名前来拜访，却大都被她拒之门外。杨念晴想了想，笑道：&ldo;很有个性的女人呢。&rdo;李游将目光移向远处，不再看她也不再说话了。人陷入沉思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些，杨念晴默默想着心事，直到听见远处似有动静，才重新抬起脸。一艘船缓缓向这边移来，船头站着两个人。右边那个年轻贵公子，华服金冠，俊美典雅，纵然远，杨念晴也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微笑，很干净，在阳光下略显得有些忧郁。他就那么负手站着，温柔之下，浑身竟也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气质来；另一个恰恰相反，一袭紧身黑衣，鼻尖略钩，那种美很冷，冷得似结了冰，看上去整个人都透着一片寒气。右手总是扶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出击的样子。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站在一起，视觉冲突，画面反而别有趣味。杨念晴惊喜地站起来：&ldo;他们来了！&rdo;李游纠正：&ldo;是我们要走了。&rdo;俊脸上又荡开了神秘的、暗藏玄机的笑容。心知不妙，杨念晴立即警惕后退。可惜光有危机意识是不够的，这其中还有个执行速度的问题。手臂一紧，身在半空，如同云里雾里，杨念晴尚未来得及开口，眨眼间，双脚就已经着地。看看身边一脸冷漠的何璧与一脸同情的南宫雪，再看看脚底船板，杨念晴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两腿有点发软，立刻去扶南宫雪的手臂‐‐何璧是不能碰的，否则掉地上掉水里都很难说。南宫雪果然伸手扶住她。连番被捉弄，杨念晴面无表情看向李游。水上一片醒目的洁白，如同羽毛般，缓缓向这边飘来，就好像电视里的慢镜头……白衣飘飘，凌波而行，宛如湖上一枝迎风盛开的白莲，又似冉冉飞来的一片闲云。不须多久，李游就站在了船头上，低头拂衣袂，虽踏水而来，脚底靴子上竟无半点湿迹。南宫雪赞道：&ldo;李兄的轻功当真无人可及。&rdo;何璧看他一眼，道：&ldo;好看不中用。&rdo;男人的三从四得（下）&ldo;江州那边如何？&rdo;&ldo;柳烟烟。&rdo;答案简洁精练，直奔主题，杨念晴听得十分无语，何璧口里果然问不清楚事情，难怪要大老远拖着个死人直接找菊花先生看。李游显然已经习惯了，问：&ldo;还有？&rdo;&ldo;信。&rdo;&ldo;你看过？&rdo;&ldo;没有。&rdo;&ldo;麻烦你多说几个字行么？&rdo;李游终于也苦笑了，&ldo;譬如，你如何知道那封信的，张明楚家中有哪些人……&rdo;何璧瞪了瞪他，干脆不说话了。南宫雪解释道：&ldo;我与何兄赶到江州，见过张夫人母子，据张夫人说，张大侠迷上过金陵抱月楼的一名姑娘，名叫柳烟烟，那柳姑娘年纪轻，脾气实在不太好，又会些功夫，听说她曾经将几个下人打得吐血，其中一个还被打掉一颗牙。&rdo;李游听得笑了：&ldo;看来她的确习过武，后来如何？&rdo;&ldo;张夫人因嫌她身份卑贱，又无教养，恐进门后做出有辱家风的事，便不同意张大侠纳她做妾，&rdo;说到这个借口，南宫雪也有些好笑，&ldo;柳姑娘因此与张大侠闹开，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扬言张大侠若再去找她，定然不会客气。&rdo;杨念晴忙问：&ldo;那封信你们见过？&rdo;南宫雪摇头道：&ldo;据张夫人所言，她也并未亲眼见过那信，只是当初无意中听张大侠的贴身下人说的。&rdo;李游忍住笑道：&ldo;无意？这张大侠果真有福气得很，走到哪里，发生什么事，张夫人都关心得紧。&rdo;&ldo;非但关心，只怕这封信也是她捏造的，&rdo;何璧道，&ldo;或许她想借我们的手陷害柳烟烟。&rdo;南宫雪笑道：&ldo;张夫人嫉妒是出了名的。&rdo;杨念晴轻哼道：&ldo;这不能全怪张夫人，张明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娶了妻子还想要别的女人，也是他活该。&rdo;三个男人沉默。李游仔细打量她：&ldo;在下实在不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三从四德？&rdo;&ldo;三从四德？&rdo;杨念晴道，&ldo;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人的三从四得？&rdo;此言一出，不只李游，连同南宫雪与何璧都意外了。李游转过身面对她：&ldo;在下倒想听听，何为男人的三从四得？&rdo;杨念晴板着脸道：&ldo;三从就是，老婆说话要听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出门要跟从。&rdo;三人愣住。&ldo;有道理，&rdo;何璧忽然开口，&ldo;那四得又是什么？&rdo;&ldo;老婆唠叨要听得，老婆的气要受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rdo;杨念晴说完就转过脸，肩膀直抽。李游看着南宫雪苦笑道：&ldo;如此，还不如去做女人的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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