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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书目光在楠木架上寻找相框,所有的照片都被收了起来,难关不认得他的脸。也不说会不会失望,亲人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也挺失望的,不去想就不会较真。
这时候,书房里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喊阿姨,让她打点水擦桌子。宁言书绕开阿姨走过去,站在姥爷的书房门口,看见了里面的老人。
秦筝明显一愣,略显浑浊的目光定在小二脸上几秒迅速移开,唇瓣颤抖着动了动,又恢复平静,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不主动搭话。
她是要强了一辈子的,对小辈自然如此。
宁言书今儿来不是来服软的,喊了声姥姥,表示要拿户口本。
他的户口挪出去,和这个家就没关系了。
秦筝一听,扬手打了宁言书一巴掌,啪地一声。
这是从小到大姥姥第一次打他,宁言书定在那儿感觉了一下,听着吓人,其实不太疼。
他目光移至秦筝脸上,不知是姥姥留了力气还是已经苍老到没有力气。
秦筝到这时才知道她的小孙子,宁家这一辈的独苗苗居然辞了积水潭要往华迁跑。
真是瞒得滴水不漏。
也是,只要是他想护着的,守着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办法。
别人挤破头要在这四九城扎下根,就他,要走。
秦筝胸口一阵急喘,低吼:“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宁言书没多解释,他的户口要随着工作调过去,积水潭他是不会再留,华迁也必须要去,除非家里人想看着他荒废跟姥爷学了一辈子的手艺。
秦筝满眼的泪,心里恨透了那个女孩。
最后,他在屋里站了站,留了一句:“您保重。”
走出来,宁言书听见老太太在屋子里压得很低,只漏出来一句的哭声,陆小勇瞧着他哥眼色,心里着急,但也暗暗庆幸过,他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缠牢了姚小五。
哥哥这种伤筋动骨的爱情,他想想就疼。
“走了。”宁言书戴上皮手套,拍拍陆子肩头,车子绝尘而去。
他换了车,中规中矩的黑色凯迪拉克,之前那辆卡宴在盘山公路上被撞坏了,手腕也扭了筋,名字从手术室名牌上被撤下来两个月,被老院长摁在理疗室里待了两个月。
弟弟妹妹们吓坏了,可他却不后怕,甚至觉得连赛车都变得很没意思。
***
车子一路飞驰,快到时降了速度,破旧的大铁门不知几时刷的新漆,味儿还没散,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看着却有新气象,住铁门旁的大爷认得车,抬起手晃了晃,宁言书叭地一声喇叭算是打招呼,下了车,把臂弯里夹着的一条中华烟递过去。
“哟!”大爷一惊,忙摆手,“这不年不节的,不能收你这么重的礼。”
宁言书和谁都没说自个动身的日期,不想让弟弟妹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送,没劲,这满大院的大爷大妈叔叔婶婶他就更没必要说,把烟推过去。
大爷收了,晚点遛弯的时候和老伙伴们分一分,他心疼地看着渐渐不会笑的小伙子,哎地叹了声。
这地方,宁言书很少来,有过几次在病房扛了72小时回家还是睡不着的情况,他就来这儿,往那小床上一躺,好歹能睡一小会儿。
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尘埃,对着门的墙上贴着的东西比之前多了很多,他拎上来一个小皮箱,抬手将墙上的东西小心地撕下来,用东西固定好放入皮相内,书架上的书他已经全读完了,就不拿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已经泛出包浆的书架,像是在抚摸一位好友。
这一晚,宁言书和衣睡在那个女孩的小床上,第二日一早,他驱车前往华迁。
这人性子清冷,带去的东西也很精简,唯有一个小皮箱,是很重要的,放在前头副驾驶座位上。
南春碎碎念:
发现一个bug,念初的生日改成9月7日。
双更合一补上昨天的,本章可以配合锲子一起食用更加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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