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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真不好意思问了你那么多，&rdo;我起身打开门，&ldo;不过我认为谨慎是兔子的美德。&rdo;

索菲亚哼笑着走出门。

我静静地关上门，又往杯中倒入牵牛花酒。

会吸血的是雌蚊子，母蜘蛛吃公蜘蛛，而通常用针刺人的也是雌马蜂……啊，索菲亚兔，法国的黑珍珠，谎言的堕天使。既然你已出招，那我也不会后退半步。要是给女人区区一两个谎言耍得团团转，那也别当男人了。

这一夜，我就这么喝着酒度过，男人的酒。

2

花当似樱，男如强尼。

诞生到这花花世界转眼三年（折算成人类的年龄大概是三十岁吧）的拥有一身紧致灰色毛皮的从鼻孔到屁眼都如假包换是只兔子的本大爷在此。

是谁造就了我?是科维洛阁下‐‐那个令兔子战栗的人类‐‐用他的背影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当管理账务的吉米偷偷贪污金钱的时候，他让我体会到失去同伴是多么痛苦。

科维洛阁下和吉米&iddot;萨佐早在裁缝店时代就已相识。当时，年轻的凯塔诺&iddot;科维洛刚从区区一跑腿的升格为黑手党正式成员，并且和从小玩到大的吉米联手在裁缝店里开起了地下赌场。跑马、赛狗、斗鸡、篮球、拳击……只要是有胜负的比赛，他们就能开局抽成。&ldo;真是美好的时代呀。&rdo;阁下对我说道，&ldo;一切都像崭新的早晨一般闪闪发光。身为老幺的吉米虽然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但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却早已超过了手足。&rdo;

而这个亲如家人的吉米却背叛了阁下。那一晚，哈利肯&iddot;罗尼击败路易&iddot;罗贝斯获得重量级比赛的冠军。因为承办庆祝盛宴的是科维洛家族，所以我也一同参加了宴会。哈利肯是个乐天派，他的右眼上方有一道&ldo;斗牛犬&rdo;布鲁诺所留下的伤痕。

宴会后，只剩阁下与吉米二人结伴而归。&ldo;我说吉米，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不是西西里亚出身的人可以成为黑手党正式成员吗（注：黑手党家族的正式成员必须是西西里亚人。）?&rdo;阁下打破了沉默，&ldo;你还记得吱吱与猴子那对本迪尼兄弟吗?某一天，前任老大对我说：&lso;凯塔诺，我没法当那两个人的父亲。&rso;就这么一句话，我就在当天把那两个人一起干掉了。之后我就进了监狱，而前任老大则代替我照顾我的老妈还有弟弟们。&rdo;吉米只是一个劲地流泪。阁下继续说道：&ldo;就是这样，吉米，黑手党就是这样的生存方式。只要能决心跟随所信赖的男人哪怕是下地狱，&rdo;他顿了顿，摸了摸我的头，&ldo;就算是这只兔子强尼，也能成为黑手党。&rdo;

吉米哇哇大哭，阁下拥抱着吉米，吻了吻他的双颊，便一枪打得他脑袋开花，没让部下动手，一切亲力亲为。之后当阁下一人独处时，他把我放在膝上，一边抚摸着我的身躯一边潸然泪下。这种时候，阁下什么都没有说，对同伴也是，对我也是。伴随他的，只有烈酒、雪茄的烟雾，以及悲伤的意大利民谣。对于男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

连对待女人的方式，我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虽然阁下从不在女人身上吝啬金钱和赞美之词，但却深谙何时该强势。卡米拉&iddot;梅那家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伴舞的，却坚信阁下对她的舞姿着迷。平时总以艺术家自居，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搜刮阁下的金钱。

阁下在后台痛扁卡米拉并且将她的舞裙撕烂的时候，我也在场。因为那骚货在舞台上对着台下的年轻客人暗送秋波。阁下把卡米拉压倒在化妆台上，把他粗大的那话儿狠狠地插入。化妆品啊，假发啊，散落一地。每摆动一下腰，阁下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在卡米拉的脸颊上。由于戴着&ldo;wiseguy&rdo;（注：暗喻&ldo;自以为聪明的人&rdo;）‐‐这是他晋升为黑手党组织的干部时，前任老大送给他的戒指‐‐没几下便揍得卡米拉满脸是血。

真是痛快!见我兴奋得四脚乱蹬，阁下对我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女人是不能宠的，强尼，这个世界上值得珍惜的女人只有一个，男人只要守护好她就可以了。实际上那一夜，阁下宠幸着他的妻子伊莎贝拉直到她沉沉睡去。

啊，阁下!凯塔诺&iddot;科维洛!你不在以后，我真的很寂寞。而乔治&iddot;曼西尼，混蛋，若非我是只兔子，你这家伙早已经躺棺材去了!

阁下丧命于幸运小子波比之手的那一天，我像是屁股着火似的在房间里到处砰砰乱跳，差点把腿折腾到复杂性骨折。因为无法制止的惊惧，我几乎就要窒息。还有好几次被阁下的得力助手‐‐有着&ldo;侠客&rdo;之称的托尼&iddot;维洛佐的尸体绊倒而导致头撞到墙。&ldo;侠客&rdo;托尼的绅士帽上满是疮痍，而他的头上也有着相同数量的弹孔。参谋朗多&iddot;钦可缇，&ldo;陶笛&rdo;索尼，奇洛&iddot;费利奥尼……大家都被杀了。

人类并不指望兔子的忠诚，也无须它的服从，至于它的战斗力那更是个笑话。如果想要这些，那还不如去养条大型犬。所谓兔子的哲学，一言概之便是&ldo;胡萝卜不说话&rdo;，只是这样。也就是说，兔子只要听到奇怪的声音便会一溜烟地逃之夭夭。所以我‐‐强尼兔‐‐也夹着尾巴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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