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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除夕五（第1页）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表情各异。沈翼辰是完全不敢抬眼看秦岚的畏惧，夏紫樱是完全不知是何处而来的激动。秦岚完全没有在意这两个人反而十分开心的吃着碗里的年糕。

我和苏沐还有夏紫樱三个人是北方人，而沈翼辰和秦岚却是江南人。若是在以前我们五个人势必要为了自己所属的派系争的势同水火。可如今，经历了乱世的洗礼，所有人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的。有能耐都上完全已经不分什么南派北派的了。就比如我和苏沐明明是北派却依旧用着发丘指，沈翼辰虽是南派学的却是摸金。早就无法细分出什么派系来了。

“这光吃怎么也不喝酒啊。霍冉湘，你这里怎么着也该有些佳酿吧。莫要小气，拿出来与我们分享分享可好？”秦岚一口年糕吃的有点噎的慌，猛灌一口面前的白开水说道。

“沈家规矩严，沈翼辰一会还要回去，咱们也别给人家添这个不必要的麻烦了。”我看着秦岚淡淡的道。

“我知道他家规矩严，但是男孩子不会喝酒哪行啊，你说是不是啊。”她说着就直接把胳膊搭到了沈翼辰脖子上问道。

这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沈翼辰又一次紧张了起来。手一抖刚夹起来的一筷子排骨直接掉到了米饭里去。

“嗯……”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直接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秦岚说道：“我和你喝，还是让沈少爷以水代酒吧。不然他免不了要受些责罚的。”

“哎呀，怎么都行，只要有人和我喝就可以了。”秦岚知道我是在回护沈翼辰，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她见过那么多人，我对沈翼辰是什么感觉她知道。

酒端上桌，我先给秦岚倒了一杯，然后又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杯是感谢你替我解围和这一路对我的照顾。我就不赔你茶了，以酒代茶如何？”我冲她十分诚恳的说道，说完一饮而尽。

她看着我轻轻一笑，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由衷赞道：“好酒。”

“喜欢就好。”我笑着看着她又将坛中酒倒出斟满了一壶，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

银质的酒壶上镶着各色的宝石，此刻在水纹的映衬下更加水灵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酒坛已经空了一般，我和秦岚都有些微醺时，沈翼辰一看表，发现时间已晚便起身告辞了。我们没有阻拦，只是派了几个人送他。

后来苏沐和夏紫樱也纷纷退席了。见我们也没有接着吃下去的意思索性就将那些油腻腻的碗碟一并拿去洗了。

入夜后风逐渐变得凉了起来，我和秦岚二人一起坐在房顶上，看着天宇出神。良久我低下头，借着酒意问道：“秦岚，我问你啊。若是真有一个能让你长生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长生？有代价的吧？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她看着我笑着说道，同时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

“有，代价就是抽掉你的灵魂。你将无法转生，无法离开魔都，无法拥有喜怒哀乐。并且在一定的时间里要杀一个人，吸取他身上的寿命。这样的长生，你要吗？”我看着她难得的有些认真起来。这是我回来之后一直在想的问题，我不知道秦岚会怎么选。

“你呢？你怎么想的？”她看着我问道。

“我……我不想要这样的长生。”我看着她淡淡的说着，边说边苦笑。如今这种生活便已是煎熬，若真是无休无止起来，恐怕早晚会被折磨疯吧。

“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这个样子得来的长生。你说，我都没有喜怒哀乐了活着干嘛？难道就为了看你们一个个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在我面前？我和你又没仇，何必呢。再者说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圣母吧。但是，我还良心未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杀那么多人我下不去手。再说，我反正出不了魔都，那么活人也是有限的。等到我把人都杀完的时候，我面对死亡可能会更加畏惧吧。你说，我要这种弊大于利的长生有何用？”她看着我说道，见我陷入沉思大笑一声接着道：“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爱哪天死就哪天死呗。无所谓。”

“你看的倒是透彻。”我苦涩的笑了笑，同样拿起酒壶，猛灌一口，任由辛辣苦涩的感觉刺激着我的喉咙。

“笑话，我秦岚若是看的不透彻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看开点，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秦岚看起来笑的十分开心，可是我分明在她身上看到的浓重难掩的忧伤。

“别想他了，大过年的，开心一点。反正过了今天我们两个便再不能如今日般放纵了。你还是你的秦老板，我还是我的霍冉爷。咱们依旧还是道上最臭名昭着的两个人。”我看着她淡淡的笑着，又一次拿起了酒壶，刚想倒一口却被她一把拦住了。

“哎，我不是听说你会唱曲嘛，怎么你们这些唱曲的也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嗓子？”秦岚微微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问道。

“我学唱戏也只是一个掩护罢了，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大概也知道的。本就不是用这东西吃饭又干嘛学的多精呢？”我笑了笑对她道。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吧，我的话匣子也就这么打开了。

“嗯，今夜花好月圆，又有佳人相伴。不如你就唱几句给我听听？”她看着我说道。

“好是好，就怕你瞧不上我这半路出家的唱腔啊。”我道。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票友，也不懂这些，你且唱就是了。”她无所谓的道。

“那就烦请你帮我搭一下杜丽娘的戏份吧。”我道。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唱小生的啊。”她有些惊讶的道。

“还不是因为我家师父实在太漂亮了？他这一漂亮杜丽娘自然就没我什么份了。我也就只能轮到个柳梦梅了。”我看着她笑容里带着些无奈，带这些怀念。但更多的还是甜蜜。想起来，那段在戏班子里的日子大概真就是我这段说长不长的人生里仅存的一丝光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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