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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明天一早要见甄长官?&rdo;施顺思说道。
&ldo;明天上午九时十五分钟。&rdo;
&ldo;我这里有件东西‐‐&rdo;
施顺思把一直拎在手的那个纸袋递过去,石勒下意识地接过来,他听到上司继续在说,&ldo;对你明天一早有用。&rdo;
石勒不由自主地打开袋子,瞄了里面的东西一眼‐‐只是这样的一眼,浑身一颤,顿时如同坠人冰窟。
&ldo;叮,&rdo;‐‐石勒像傻瓜一样睁大眼看着电梯门轻盈地打开。
&ldo;地下大堂。&rdo;
那道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他看着上司潇洒地走出去,那一直没回身的背脊使石勒恍然大悟……
施顺思没有骗他,来到适当的时候,终于让他得到久思不解的答案‐‐他终于知道利伯恒为什么要冒险和施顺思见面,知道他从车里递什么东西给施顺思了施顺思说过,眼前的世界只是一个笑话,一个无法说得明白的骗局。人人喜欢口甜舌滑,专心说谎和合作说谎。
他说得没错
第十章永不落幕的一出戏
第一节
年轻的时候,石勒曾一度迷上那些荷里活西部牛仔片,电影去到结局之前,角色的一方,总站在寂寥的大街上,在呼啸的风声和滚动的枯草中,看着死对头胯上挂着一支枪,手掌悬垂在枪套旁走过来……
正邪是非总是决定在最后的枪声中,枪响过后,年轻的石勒总吁了口气,松开捏着汗水的拳头,对正义得伸,恶人伏法欣喜莫名随着年纪增加,慢慢的,他知道西部牛仔片编织的是一出出不可能的梦想。在现实的最后决斗中,倒下去的通常是好人。在文明和进步社会中,再没有人愿意通过这种干净利落方法解决是非曲直了。
可是,眼前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像煞电影中的角色,把一切交给相信的因果报应,让命运安排得失胜负‐‐他右手拿着一份档案,左手拎着施顺思交给他的纸袋‐‐走进警察总部,踏进电梯,迈向无法知道的最终结局
第二节
不出所料,高级助理警务处长办公室外面多了一个等待他的人,面无表情,戎装笔挺的处长副官示意要他停步,仔细地从上到下搜查他的头发、衣服、裤子和皮鞋,翻了翻档案,拿过纸袋,取出里面那个像电视遥控器的东西看了又看。
&ldo;这是什么?&rdo;他皱起眉头问道。
&ldo;先放在你这里,等一下甄长官会要你拿进去。&rdo;
石勒回答。
副官点点头,二话不说把纸袋揣进上衣里,推门让他进去。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悠游自得地把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望着石勒,露出嘲笑的样子。&ldo;坐下来,我们一直没时间好好聊聊。对不对?&rdo;石勒选了一张看不到鞋底的椅子坐下,把档案放到桌上,&ldo;这是你要的报告,长官。&rdo;
甄重鲜瞥了一眼,&ldo;看来不厚,不足十张纸吧?&rdo;&ldo;九张,长官。&rdo;
&ldo;我想你简单的复述一遍,你可以选择重要的说。&rdo;
&ldo;反正不长,我想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楚,&rdo;
高级督察皱起眉头,&ldo;不过,要不要从头说起?&rdo;&ldo;挑大纲吧,譬喻说你认为谁是疯子?&rdo;石勒和上司对视了好一阵子,肯定地点点头。&ldo;是你!长官。&rdo;
甄重鲜瞪大眼睛,露出一个愕然表情。&ldo;是我?你知道无中生有的指控会有什么后果?&rdo;高级督察笃定地再点点头,&ldo;是你。&rdo;
高级警务处长放下双脚,朝椅背一靠,又换上嘲笑表情,蛮有兴趣地说,&ldo;说出来听听,你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什么原因使你肯定是我?&rdo;&ldo;你设的局就是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手册中那条指令的翻版。&rdo;
石勒看到上司的眼里开始出现敌意。&ldo;最成功的策略是逼使目标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向行动,而目标却相信他是在按自己的意图行事。在这十五天中,重案组每个行动就是最佳的样版!我一直以为在按自己的方法办案,实际上却按照着你所希望的方向行动。你透过双重身份,左右我的思维,指导我每步行动。你总是棋高一着,着着领先,不动声色地牵着我的鼻子走。第一次上摩斯集团就为疯子扮演了恐吓古福成的角色,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我帮助你把莫应彪赶上死路,帮助你令利伯恒坠进圈套……&rdo;
&ldo;只是这样?&rdo;甄重鲜十分露骨地挖苦道,&ldo;你知道吗,猪的许多器官跟人一样,果蝇的基因只比人略为简单,不过,人的相同器官可以做出复杂的动作,相同的基因能产生多百倍的蛋白质。奇_-_書-网-qisuu你不能用猪和果蝇的想法判断人的行为。&rdo;
&ldo;这就是我开始怀疑你的第一个原因。&rdo;
&ldo;你认为我说错了?&rdo;&ldo;没错。不过,你为什么不稍为抑制自己?你不断让认识你的人听到你和疯子一样,喜欢在谈话中引用哲学、社会学、经济学和文学知识,需要的时候,连人权、民主、自由,甚至爱因斯坦也派上用场。&rdo;
&ldo;你说的是巧合,每个巧合的背后都有一套理论。对不对?&rdo;&ldo;章子盈博士说无论多聪明的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目中无人和炫耀学识,总希望人人听到你才高八斗,所以,尽管改变了声音、语气,利用高科技切断跟踪,把我的视线牵引到利伯恒身上,却像一条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次又一次地暴露了这种致命的巧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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