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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钰闻言看着她问:&ldo;所以接下来怎么办?&rdo;
&ldo;我下午的时候托法医朋友去看过那个人的伤,基本判断出下手的人是有目的性的泄愤行为。&rdo;
谢沐言的话侧面应证两人的猜测,严钰舔唇咬走嘴角上的死皮出声:&ldo;你晚点把名单给我,我去查,总比你快也不让人起疑。&rdo;
&ldo;你们两个干嘛呢。&rdo;
两人循声望去,严钰触电一样弹开双手干笑两声解释:&ldo;那什么,我看她毛衣上有球球,给她摘摘。&rdo;
赵淑云了然,&ldo;这样啊,那你们快去洗手吃饭吧,饭好了,记得把你爸也叫下来。&rdo;
&ldo;好嘞妈,我一会儿叫我爸下来。&rdo;严钰刚走没两步被人揪住衣领,她惯性后退一步被迫停下扭头看着谢沐言满脸不解,&ldo;怎么了?&rdo;
&ldo;看你衣领皱了,给你拽拽。&rdo;谢沐言松开手从她身边擦过走去卫生间,落下严钰独自摸衣领嘀咕。
饭桌前严钰一手托着装有米饭的瓷碗埋头苦干,中午因为小腹疼没什么胃口,现在怎么也得补过来。
其余几人瞧她这架势跟逃难来的一样出声:&ldo;你吃慢点,也没人跟你抢。&rdo;
&ldo;这做的饭太好吃了。&rdo;严钰鼓着腮憨笑回答。
谢沐言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张口:&ldo;小心胃不舒服。&rdo;
&ldo;我胃好着呢,不会难受的。&rdo;严钰咽下饭菜随手夹了块鱼放谢沐言碗里说,&ldo;你自己注意有没有刺。&rdo;
说起鱼,严钰抬头对爸爸提议:&ldo;爸,要不等暖和了我陪你钓鱼去吧,上次去沐言她家吃饭,她爸爸就钓了很多鱼,看着可漂亮了。&rdo;
谁想严天启听后鼻子一哼,连带着夹菜的动作都重了不少:&ldo;那就让她爸爸再给你去钓,看看还能不能钓到好看的。&rdo;
小脾气来的没有道理,严钰满头雾水看向妈妈,后者笑着翻篇:&ldo;今年是沐言在咱们家过的第一个年,我跟你爸想着不如叫上沐言家里人一块过,也热闹点。&rdo;
&ldo;真的吗!&rdo;严钰眼睛瞬间亮起来扭头看向谢沐言,&ldo;要不我们明天问问爷爷他们好不好。&rdo;
谢沐言看清她满眼期待不假思索点头应下:&ldo;好。&rdo;
沉浸在喜悦里的严钰胃口更好了,以前过年她都是在孤儿院里,后来长大了就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一过年就会做兼职,看着别人热热闹闹的她也跟着开心。
没想到二十多年了,她过年也能有亲人陪着了。
再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滴泪掉进饭里,严钰连忙眨眼大口吃饭强迫自己憋回去。
在场的人看在眼里选择默契忽视,赵淑云疼惜的红了眼眶抿嘴自顾自倒了杯白酒独自饮下。
旁边的谢沐言看得最真,心里不由酸涩。
傻子。
晚饭过后几人坐到客厅闲聊聊起当初怀严钰时的场景,赵淑云笑着说:&ldo;她太能折腾了,我从早上去了医院到晚上才生出来。那时候家里人开玩笑说这是生了个来报仇的小坏蛋。&rdo;
&ldo;妈,我往后会孝敬你跟爸的,放心吧。&rdo;严钰拉住妈妈的手认真保证,她会连同&ldo;严钰&rdo;那份一起加倍还给严天启夫妇。
赵淑云颇有感触用手拍拍女儿手背轻声:&ldo;你出生那年是春天,到处花草树木都开了,别提多漂亮。&rdo;
这话一出谢沐言明显感受到严钰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间不自然。
&ldo;是,是吗,春天确实漂亮。&rdo;严钰配合着赵淑云的话,她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在谢沐言眼里变得有些勉强。
&ldo;我跟你爸给你起一个钰字就是把你视如我们的珍宝。&rdo;赵淑云抬手轻抚严钰柔软短发,&ldo;对了,你房间里有本相册,是你小时候的,你拿来给沐言看看。&rdo;
严钰反应变得迟钝,她笑着抽出手起身,&ldo;好……我这就去。&rdo;
来到二楼卧室,严钰顺着记忆拉开桌子最下面的那层抽屉拿出里面的相册。
她翻开仔细看着里面粉雕玉琢的小脸逐渐长开,从手脚并用的爬到蹒跚学步再到肆意奔跑,一整本相册上的喜怒哀乐与成长都是&ldo;严钰&rdo;。
一直绷直的肩膀慢慢沉下去,仿佛无形中被巨石压垮,让她无力反抗。
最近严钰觉得越来越不真实了,好像所有人都在暗示她就像是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
她指尖抵在相片上那层塑料膜喃喃自语:&ldo;春天出生……你连出生的日子都那么好,可我连自己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都忘了。就记得听院长奶奶说是冬天,快年根底下了,她买完年货回来在雪地里看到的我。穿着厚衣服,脚边还放着一个包,里面有一张纸条写着严钰……&rdo;
门外谢沐言注视着屋内的背影,严钰没有开灯,巨大的黑暗笼罩着她,就连门外渗进来的光亮也望而却步。
两人的距离不远,却让谢沐言感到咫尺千里,强烈的孤独感几乎快要吞没严钰纤瘦的身体,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默默收回视线转身将脚步放轻离开,那一刻谢沐言彻底放弃了想要调查严钰身份的想法。
她本来就是严钰,这样的日子,也能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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