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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殊死一搏（第1页）

陆云峣情急之下，搬过一个酒坛一隔，那把尖刀格在坛口里，顺势一扭，把尖刀拧进坛子，按在桌子上，问道：“你不是梁山头领？为何来谋害兄弟？”

皇甫端笑道：“你见过梁山泊上有从来不发一语的头领？”

陆云峣想了想：“原来，你是潜入梁山泊的卧底。”

皇甫端笑道：“你现在才知道？”

陆云峣道：“有个先生曾经告诉我，这世上，最艰险难料的，只是人心而已。果然，他们念着结义之情，不提防你这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被你下毒谋害了。速速拿出解药，饶你一命！”

皇甫端道：“此毒无药可解，你痴心妄想！”

陆云峣道：“你刚才喝的酒，跟他们是一坛酒里面倒出来的，若不是预先服用解药，怎么就你没事？却说什么‘无药可解’来骗人。”

皇甫端笑道：“你这娃儿，倒是伶俐。不过，很快你也要与他们团聚了。”

掀翻桌子，使个拳路，隐约伏有龙虎之势，以千钧之力，劈面砸来，陆云峣仗着练过黑龙十八手，握紧拳头，硬碰硬一格，怦然一声，指节剧痛，忙不迭的缩了回来，皇甫端也抖了抖手腕，喝彩道：“直恁娘，好刚猛的拳头！”

陆云峣却更不好受，引动前几日被禅杖击中的内伤，嘴角渗出血来，只觉胸闷。皇甫端见状，还以为是自己把他震伤了，笑道：“不过如此，再吃我一拳！”

陆云峣见他拳路凶猛，自己有伤在身，不敢再硬碰，施展拿法，专去截击脉门关节，屋舍狭小，两人都不想闹出大动静，只是近身死斗，却又比宽阔处比斗兵刃凶险了何止数倍。

皇甫端见他每每避实击虚，笑道：“手法不差。”拳路一变，也是极其刁钻的路线，只把十个指头，使得如风般快，仿佛满天都是指影，教人分不出虚实。

既然看不清楚，陆云峣索性听风辩位，手臂格挡，处处截击在皇甫端的手腕，十几合下来，皇甫端也有点吃不消：“好强的臂力！”

再度变招，双手大开大合，一者刚霸无比，一者柔绵无迹，道理却是与栾廷玉的双手棍法趋同，陆云峣却掌握不了这种分心搏斗的要领，只感觉以硬碰硬固然不对，但以柔破刚却又对付不了绵柔的那路拳路，正没处破招，胸口早着了一拳：“死来！”

陆云峣有外家功夫护体，倒不至于受伤沉重，却牵动内伤，眼前一花，猝然倒地，皇甫端乘胜追击，只顾打将过来，陆云峣伸出右腿一踢，皇甫端避身一闪，还未立足身形，右脚收回，左脚却又一脚拌过来，正是鹁鸽旋。

皇甫端眼看避无可避，腰板一挺，竟然单腿使个鹞子翻身，原地翻了个跟斗，却又头下脚上，一只拳头照着面门打来，陆云峣原以为十拿九稳可以绊翻了他，正要合身扑上拿住他，却等来了一只沙包般大的拳头，大骇之下，翻身躲避，那一拳打在地上，只把青砖也打碎了一块。

陆云峣趁着他击空，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却感到胸口火辣辣的疼，再吐出几口鲜血，微微摇头。

皇甫端笑道：“若非你身上有伤，顷刻间还真拿不下你。少年，你若跪地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

陆云峣看了眼倒落一地的人，笑道：“你这下毒暗袭之辈，也配我给你屈膝？拿出解药，饶你不死！”

皇甫端笑道：“没奈何，只能断送了你。”

双拳使出，陆云峣受伤沉重，躲避稍慢，几个照面就被击中了三拳，又一拳被打中面门，打的晕晕乎乎的，皇甫端高高跃起，凌空一脚：“死来！”

正中胸口，陆云峣只感觉自己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浑身的伤口也都不疼了，只剩下一种难以言表的宁静，美妙而又舒适，只想软绵绵的睡一觉。

但见窗帷一动，翻进来一个伶俐的人影，抓住陆云峣的腰带，轻轻放在地上，在后背猛地一拍，陆云峣咳嗽一声，再吐出几口淤血，浑身仿佛散了骨架般疼，只是咬着牙，看了眼身边的人，眼圈一热：“小乙叔叔，你终于来了。”

燕青扯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说道：“他这一脚，踢得你血气翻腾，内腑出血瞬间加大，只是淤堵了气管，导致肺部气息不通，只待闭气而死，现在淤血吐出，倒也只剩皮外伤，没甚要紧。”

陆云峣勉强道：“他，他下毒谋害了各位好汉，解药在他身上。”

燕青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先莫说话。”抬起头来，扎缚起外袍，做个请手式：“好一式‘虎鹤双形’！鹤形锁敌，虎形取命，你非紫髯伯皇甫端，而是紫髯兽王皇甫端！”

皇甫端笑道：“我本是胡人，生于北地，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形意兽王，惯常使用的却是南拳，若非如此，也瞒不过你。”

燕青道：“果真被你这一脸黄色胡须瞒过！交出解药，饶你一命！”

皇甫端再笑：“赢得我手里的拳头，再来说疯话不迟！”

燕青依然摆着请手式：“燕青领教！”

皇甫端摆个毒蛇吐信式，手腕下刁，直冲燕青的额间拍去，燕青身法伶俐，却因为屋舍内狭小，转不灵便，索性抢将过去，右手抓住皇甫端的衣祍，肩胛骨扛住胸口，发力一摔，却不知那皇甫端刁手猝变，紧紧按住燕青的右手，只是摔不动，冷笑道：“你这鹁鸽旋，对我无用。”

燕青一招失手，并不慌张，身子使个旋，瞬间反客为主，反拿皇甫端的双手，身子朝后一滑，用力一按：“倒也！”

皇甫端原地跳去，顺着劲道翻个背，却又把双手摆平，笑道：“你这‘守命扑’，拿来对付高俅尚可，我又岂会着了你的道儿？”飞起一脚，直冲燕青踢去，燕青只好松了手，跃上一只木椅，依然气定神闲：“紫髯兽王果然不差。”

皇甫端笑道：“你素称相扑绝技，天下无双，难道不知这相扑之术，乃自蛮夷传入诸夏？”

燕青笑道：“你那‘虎鹤双形’，还是从南方传入北地哩，寻常南人武师，也打不过你。”

皇甫端做了个请手式：“多说无益，你以南蛮所传相扑功夫，我以象形拳本事，再来斗个输赢。”

燕青脱下长袍，露出一身花绣，束紧腰带，列个旗鼓：“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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