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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天猛然头晕,他低头看着草地,两眼冒星光。
他踉跄了两步。再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梦,深深叹了口气。自己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梦终究还是看清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穆少天走到凉亭下坐下来缓和了一下。自己为宇儿做的秋千映入眼帘。
他自嘲道;“我很少来这个花园。因为不喜欢看到这个秋千,又不敢拆掉它。”
梦走到秋千前,坐了下来说;“是不想拆吧。”
穆少天愣了愣,无力点头道;“确实。不是怕你伤心生气不敢拆。而是刻意惩罚自己不想拆。宇儿去世我没有多少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对你的愧疚自责。
当年的车祸是因为我的拉仇恨,牵连到你。车祸只是那些人众多安排中的其中一项。他们要置你于死地,就有无数种方法。甚至有那么一秒,我庆幸过,离开的不是你。
有了这一刻的念头,我就发现,你不知不觉成了我的弱点。我的喜怒哀乐皆因你而起。我不想被人发现,更加不想承认。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只是一件满足欲望的工具。”
梦望着远方说;“由我来负责碧色满园,除了把我拖下水这一点是坏处之外。其他都是好处,既能安心把项目交给我,又可以间接让我复仇,还可以稳固我在公司的地位。”
穆少天摇头说;“不对。把你牵扯进来,对我来说也是好处。这样你就跑不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同理心,自私自利的人。”
梦转头看着他问;“所以,你到现在都不觉得当初的决定有错?”
穆少天下意识想说错了。但对上梦明镜般的眼眸,他只能坦白道;“不觉得。包括我们之前的倾诉,我会因为你的情绪而感到难过,但从不认为自己的抉择有错。我只知道认错能让你开心,让你放松警惕,让你放弃挣扎。”
梦冷笑了一声说;“那我应该问你,有没有哪个行为是可以改善的?”
没有给穆少天思考的时间,梦直接解释;“当时你把我当做工具。那么现在的你怎么想?我是一个人,一个你深爱的人。如果当初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那就不是利用,而是信任的合作了。”
穆少天捏着手中领带,艰难道;“可是没有如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接下来的事呢?会晚吗?”梦问。
“你又想打击我的思绪,套我话吗?就像上次,打消我对你的怀疑。”穆少天沮丧地问。
梦起身,走到穆少天对面,坐下说;“我只是拖延你发癫的时间。”
穆少天回想了一下说;“玩不过你。真玩不过。”
梦不理会他的感叹,公事公办道;“你抓住穆玉珍这张牌,你不是想换取什么吧。你到底在怕什么?”
穆少天沉默了很久。久到梦以为今天的谈话要就此结束了。
他才开口说;“她明面上是一张攻击牌。”
“......叶振霆。”梦的语气很肯定。
穆少天没有继续说,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和司马家什么关系?”
梦轻笑了一声说;“没有关系。我也只是他们的一张工具牌而已。”
穆少天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说;“所以,我和他们之间,你选择了他们?”
梦摊开自己的左手说;“很显然你保护不了我。”
穆少天的视线从梦的手臂,移至头部,再到腹部,最后回到手掌。
手臂的伤疤很狰狞,是穆玉珍导致的。
梦的后脑勺也有一道疤,是当年车祸颅内出血,做手术留下来的疤痕。
侧腹的刀伤到现在还没拆线,是自己造成的。
她小腹下还有一条横长的剖腹产疤。
而无名指上的止血贴是昨晚她自己......
是啊。梦嫁给自己的这些年,不是病就是伤。有什么资格谈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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