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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续凄凄惨惨戚戚（第1页）

“罚虽已去，可训说难清。至云，你自我年幼便被祖母留在我身边，自是知道我的情况。”言琉映乖巧坐在案前，说出来的话却是沾着毒。“况且你本就聪慧，怎会不知你那番话会害我落得个什么罚？”

至云将言琉映看作亲妹妹，一时不忍出声不平了几句。那时言琉映放下书卷，不见怒意，只轻飘对她说罚。她知道此话严重，更不能传进言母耳朵里，也自觉失语。

外头逐渐响了雨声，至云垂着头，有些恍然几年前光景。她看着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在雨中消失，随后只能牵起一只染上脏污的手，对上一双黑眸。

“至云姐姐。”那双眼失了光彩，死气沉沉，就那样看着她，恍若卷入梦魇。

“至云。”熟悉的声音将她拽回，反应过来只重重磕头：“奴有罪。”

这时她才从言琉映那乖巧懂事的表面中脱离，也更是明白眼前之人不比从前，心中一片悲戚。

言琉映抚平衣褶，漫不经心：“下不为例。将祖母送的物什拿去换些银两，再买两本书回来。”

至云领事退下。待雨小了些，言琉映又准备去言老夫人那儿讨一些旧书钻研。婢子禀老夫人刚歇下，她露出微笑，柔声道：“无妨，唤廉姨取便好，莫要再扰了祖母。”

“表妹果然如传言般好学啊。”刚吩咐下，耳边就响起一道俏亮女声。抬眼望去，院中站着一撑伞女孩，红锦裙摆拖拽，染上好些水污。

注意到这一点的言琉映不禁又退了退，离廊边又远了些，免得雨水溅上衣裙。不过面上不显，依旧是那恬柔笑容：“琉映不甚聪慧，自是要多读些才能赶上同岁人。说来好学，也是惭愧。”

言家逐渐式微，但陈家近年有了起势，这陈蕙中从小被宠爱长大，性子养得也刁俏。对于自己这个表妹成天作副乖顺模样只觉不屑。“表妹这话说的，倒是过于谦虚。”

言琉映对陈蕙中并无兴趣，只从廉姨手里接过书便准备离开。陈蕙中见她背影，忽地想起自己与几个好友压的注，便出声拦着她：“表妹不几月便需入学堂了，学堂试考……表妹可有信心？”

“尚可，不劳表姐担心。”言琉映心中思索着陈蕙中此话何意，正算计如何打探，突发觉自己手下太薄，匆匆离去。

“诶！急什么！我可压得你拔一，你若失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陈蕙中看她跑得快，气愤地跺脚。可脚下小石甚滑，她又不察自己踩了裙摆，便在一众婢奴的惊呼声中向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蕙中在言母面前闹腾了好一阵，直至夜深才被劝了回去。言琉映掐着陈家马车走了才赶去请安，却听屋内转来摔打声，灵活闪躲，窃听着屋内动静。

“言鹫！你要是敢把那人纳入我院子里，你看我跟你如何好过！”言母将身旁花瓶瓷器扫下地，胸脯起伏得厉害，看样子似是即将晕了过去。而言鹫坐在床榻上，冷眼看着自己疯癫的妻子。

“言鹫！”言母尖叫一声，去扯言鹫的衣袖。“回答我！你当真被那狐媚勾了魂，如今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

“想我陈家多般照料，你如今就要弃了我这糟粕妻？言鹫，你有没有心啊！”

言鹫甩开她的手，面露不耐：“陈家恩我这些年已然还清，不然何有如今的陈家！我不过是纳妾，又非休妻再娶，你又有何不肯？”

言母颓废地坐在地上，早落了风情的眼睛此时满是怨、恶，死死地盯着面前心上人。

屋外的言琉映早已打消请安的念头，悄然离去。回到房间，已有两本崭新的书和一枚钱庄小牌在桌上。将钱庄小牌搁回原处，便又倚着床榻看起书来。

“主子，时候不早了。”门外响起至云的声音，言琉映抬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透着的黑影。一时，微眯眼，俏弯唇：“晓得了。你去将至禾唤来，便下去歇息吧。”

至云沉默片刻，还是去寻那在厨房偷吃的至禾。可怜至禾包在嘴里的糕点还没吞下，就得急急忙忙解释，差点没噎个半死。“至云姐姐，我，我就是……”

“小姐叫你。”至云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至禾将手里剩余的糕点塞进嘴里，就着旁边的水吞下。手上的油渍只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满心扑到至云身上，绕着东问西问：“小姐可说叫我何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错？小姐不会要罚我不准吃喝吧！完了完了……”

“聒噪。”至云眉头挤得紧，似是烦急了，步子也快了许多。挨骂的至禾瘪了瘪嘴，还是将口中未尽的话吞下，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言琉映见至禾如此安静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常态，淡笑着对至云点了点头。门被关上，至禾盯着自己的膝盖，心里发毛，可明明小姐的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温柔。

“至禾，你可知我为何叫你在我身边？”她看着低着头的至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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