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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催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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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催五，姥爷就是有猫的九条命，也不够……。

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地主家不是有没有余粮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命活下去，兵，匪都把地主作为打牙祭的目标。而那些被打压的农民们，也觉得地主是他们无法活下去的祸害，为此，把仇恨都对准地主……。其实我觉得，地主的存在有它正当性，官吏把催收劳役，賦役的权利都交给地主们，他们完成了，大家一起好，完不成地主家就要自讨腰包，一个官员到地方上任，最怕的是富户少，十室九空就指的是富户的多寡，官吏们不能自己组织生产，并且产供销一条龙服务社会，那是商人或地主，不是官吏。

地主家里，可以没有端茶倒水的仆人，可以没有长工，顶多必要时多请短工。但是决对不能没有保镖。一个地主的命长，命短，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有一个衷心耿耿，武艺高强的保镖，就是生命的保护伞。催五对我姥爷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大舅见过催五，说他小时候催五每一次回姥姥家来，都给大舅带好吃的，哄大舅玩，……。其实，在催五的老家，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睛的魔鬼，因为和人有仇，杀了人全家。这在黑道上，也是犯忌讳的，冤有头，债有主。人死账烂。他的这种性格不好，在他们老家据说小孩子哭闹，只要一说催五来了，小孩立马就不闹了……。

催五和姥爷对劲，姥爷没有事的时候，催五可以接单，替人拿钱消灾，打打杀杀的，有时候，出意外，受了伤，就跑到姥姥家来养伤，挣钱归催五自己，一旦我姥爷的生命受到威胁，催五就不离左右，即使我姥爷夜里可以睡到二门子以里，催五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警惕性非常好，就冲这我姥爷他把催五当成家里人看待。有时候，逃命的期间，没有吃到，姥爷自己饿着也让催五吃饱了，催五每一次和大舅聊起我姥爷来，他都提出来，说姥爷够意思，但是至于老哥两这辈子经历过什么样的危险，他们都不说，毕竟是血腥和残酷。

催五的枪法好，百步穿杨，两手打枪，并且杀人不眨眼。我姥爷给他配的枪，是德国进口的二十响，催五把它保养非常的棒，一般人不让碰。每一回来，给大舅玩玩，他说这枪是他的命，这个世界上，他相信的除了姥爷，就是这枪，这枪是他的老婆，他的孩子……。催五没有结过婚，他说，这辈子做的恶，太多了，他不想有牵挂来还账……。

快解放了，姥爷把他和大舅带进了城，想把他后半生交代在城里，说他一辈子结仇太多，老家知根知底的，解放了，对于苦大仇深的人民群众的检举揭发，镇压反动分子的到来，他活不了，……。他在我大舅在城里生活习惯了，还是偷偷摸摸要回老家，他告诉大舅，要是我回不来，就算了，不要找他。

后来，大舅在镇反期间，还是偷偷的打听一下催五，他被五区的政府给枪毙了，催五不是一个好人，在现在的人心里，但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却是一种职业。他的职业决定一个的好坏吗？生活让他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活下去让他成为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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