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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作弊（第1页）

其实坏水儿并没有做梦，队长是真的来祝贺他可以上大学，只是坏水儿虚弱的身体导致大脑有轻度缺氧，无法有效识梦境与现实，刚刚队长那真挚的笑脸在坏水儿看来只是黄粱一梦，因为现实中队长日坏水儿祖宗的次数远远超过坏水儿自娱自乐的次数。

实际上离开坏水儿的土屋的队长，回家路上心里确实又日了好几次坏水儿的祖宗。

“狗日的坏水儿，疯到这种程度怎么上大学？他娘的不知道大学招生是不是象招兵一样还得体检？贫下中农保送的大学生不应该他娘的体检吧！这狗日的坏水儿真他娘的麻烦！”

队长这下真犯愁了、、、、、、

不过队长毕竟是队长，睡了一夜，早晨醒来后已经胸有成竹了。队长的思路非常清晰：

一、坏水儿必须滚出刘汉堡村，再疯也得上大学。

二、万一真要体检也没关系，随便找一个身强力壮的社员替他去体检。

三、基础文化考试也好对付，到时候就让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替他去考眼镜不肯去就不给他开回城鉴定。

四、今天就把坏水儿上大学的鉴定和刘汉堡村的决定上报到公社，我这个当干部的要亲自到公社为坏水儿上大学的事跑一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娘的说干就干！

队长一向风风火火，早饭都没顾上吃直奔知青们的小砖房。

“眼镜！眼镜！”

贾援朝有早起的习惯，倒不是为了多干活，只是想趁着大家都熟睡未起的时候，多看一会书。当初火烧图书馆，刘臣只是偷偷留了水浒传的一张纸，贾援朝可是偷偷藏了全套西游记三国演义。这次下乡到刘汉堡村，贾援朝带了西游记，一旦被人发现，他就会说自己是为了学习孙悟空的革命精神，反抗玉皇大帝的反动封建专制统治。

此时正津津有味看着真假美猴王章节的贾援朝，听到是队长在叫他大概也猜到了对方来意，

“队长，你是要拿刘臣的鉴定是吧？我已经写好了，这就给你。”

“你小子就是有本事，有文化，办事牢靠。”队长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非常满意，又拉住了准备回屋的贾援朝，

“眼镜，还有个事，可能要你出力。”

“队长，有啥事尽管说，我一定干好。”

“你看是这样，这个上大学的事，坏水儿这狗日的看着不太聪明，不像你这么有文化，万一，我说万一啊，到时候要坏水参加文化考试，你能者多劳，就替他拿下考试吧！你放心，事要成了，我绝不亏待你，下次回城名额第一个给你。”

贾援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个狗日的队长，我日你祖宗！上大学的名额不给我给坏水儿也就算了，他娘的你现在欺人太甚让我替坏水儿考试？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尽管贾援朝心里日透了队长祖宗，脸上还是堆笑着答应了队长的请求。队长非常高兴，直接拉着他去找坏水儿谈话。

这次坏水儿确定不是做梦，因为眼镜贾援朝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太他娘的真实了。当坏水儿读完了那份让他参加群英会都绰绰有余的鉴定材料时，他终于克制自己没有刹时跌进梦境。他相信了，因为凭这份鉴定材料，是人就能上大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什么刘臣同志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什么刘臣同志掏粪几年来如一日，什么刘臣同志吃大苦耐大劳，什么刘臣同志掏粪掏出水平掏出风格、、、、、、总之，长达十几页的鉴定材料全是令人肉麻的吹捧，当然，关于畜用催情素及画圈之类的字眼是绝对没有的。眼镜贾援朝确实厉害，只要是写东西就从来没让人担心过，无论是在九原城还是刘汉堡村。

“我这种人真能上大学？”

“能！太他娘的能了。”队长还搬出了一段最新的最高指示——

工农兵上大学，不但要上，还要管理大学，改造大学！让大学成为工农兵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

坏水儿听的双腿一软，卟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碗水端平地给队长和眼镜分别磕了三个响头。队长看到坏水儿这么五体投地感谢自己，顿时没了日坏水儿祖宗的想法。倒是贾援朝现在看坏水儿是怎么样都别扭，一肚子气，恨不得天天日坏水儿祖宗。

“狗日的坏水儿！早晚让驴踢死！”

出了坏水儿的土屋，队长直接到公社送材料去了。眼镜贾援朝找个没人的草垛，实在忍不住痛哭流涕。坏水儿怀着痛心疾首的赎罪感挨家挨户起粪去了。看来，坏水儿上大学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只要公社的批文一下来，他就可以打起背包离开刘汉堡村了。

等待批文的日子里，坏水儿一点也不着急。他甚至有点想在刘汉堡村多逗留些日子。除了向人们表示歉意，并把清白还给那两个夜半哀嚎的不幸女人外，他还希望尽可能多为善良的人们掏几天粪。回想起自己来到刘汉堡村的种种劣迹，坏水儿觉得自己在此地扎根一辈子，为父老乡亲掏一辈子大粪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过。

自从确信自己将成为大学生后，坏水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晚上不再跑马，白天不再咳血，连大粪都没有以前臭了。他恢复了一日三餐制。在等待批文的三个月时间里，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用别人代替，自己就可应付任何体检的健康水平，甚至可以通过参军的体检。尽管人们并没有因为他是未来的大学生而改变以往的态度，他仍然自我感觉良好，而且越来越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在坏水儿身上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刘汉堡村的一切都充满阳光。

不知从从哪一天开始，坏水儿起粪时竟唱起了革命歌曲。他似乎回到了老豁牙子讲故事的幼年时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是大学生啦！我是大学生啦！

如今坏水儿每天回到土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压低嗓音含着热泪自己为自己欢呼一通。他盼望着刘汉堡村召开一次全体社员大会，他要亲自参加，他有千言万语要对父老乡亲们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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