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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顾景楼拍着那堆文书，道，&ldo;我能走路时就开始习武，车马骑she，刀剑枪戟无所不通。想当年我去江北，孤胆深入敌营，探听机密。待要回来时，那是十步一杀，千里不留行。我这样的少年英雄，你就让我当一个刀笔吏？！&rdo;

如意无奈道，&ldo;当日是你说要报答我的一饭之恩，随我怎么差遣使用。&rdo;

顾景楼见她态度平和，居然很好说话，眸光一闪，便循循善诱道，&ldo;都说随你怎么差遣了‐‐我既授你牛刀，你用来杀鸡，岂不浪费？&rdo;

如意扶住额头，闭目养神‐‐和顾景楼其人打交道，真心需要极好的修养。你看他变脸变得这么快，显然先前就没那么生气。之所以做出忍无可忍的模样，不过就是为了先声夺人。先把她的气势打压下去，才好和她讨价还价。

她却没有精力再同顾景楼磨皮，直接问道，&ldo;那你究竟想做什么？&rdo;

顾景楼胳膊便压在那叠文书上，整个人倾身上前。虽依旧还有些装摸做样，却已掩不住眉眼之间的张扬意气，&ldo;都说要报答你了，当然是你差遣什么我就做什么。&rdo;如意真想直接伸手指门请他立刻滚出去，顾景楼立刻口风一转，&ldo;但是也不能浪费了我的才华，得选一件非我不可的事……&rdo;他便勉为其难的抄起一卷文书，反向张开在她面前，指点她，&ldo;你看这么多东西都要送去前线，没个可靠的人押送怎么放心？&rdo;

如意心想，你也知道得派可靠的人‐‐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做过什么会让人觉着可靠的事！

&ldo;你想去前线，我修书一封推荐你去便是。只是临川王是临川王，我是我。替他做事可不算报答我的恩情。&rdo;

顾景楼本来要反驳，却忽听出她话中有话，眸光不由就勾了一勾，道，&ldo;你们姐弟之间何必要分这么请？&rdo;

如意并不理会他，只道，&ldo;押送军需辎重不是我的分内，你想去不该找我商议，该去都督府上自荐。至于你我之间的约定，延后个半年一年的也不碍事。何时还清何时算就是。&rdo;

她久坐生倦，便起身活动筋骨，去庭院里透气。

顾景楼口中抱怨着，&ldo;喂，你这个人怎么……&rdo;一面也跟了出去。

‐‐三月中下旬，萧怀朔亲自领兵出征，进攻姑孰。同李斛展开决战。

到四月里，两军已有许多次交锋。从前线传来的消息看，目下萧怀朔还没遭遇败绩，每战必有斩获。反倒是李斛几次进攻都被打退，损失连连。虽都只是小败而已，尚还不至于影响战局。但也打破了李斛每战必克、难以战胜的神话，如今江东人说起李斛，已不再先带一股恐惧了。

只是两军对阵，消耗巨大。前日都督府上主簿送信来，请如意协助督造羽箭。

如意本以为是后方供给跟不上前方消耗了，故而都督府向她寻求外援。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官中羡慕她手上商队、工匠的效率，想要向她求取真经。

如意：……萧怀朔手下这些幕僚，向人讨要东西时还真是大方啊！

她当然也不会不管。便亲自物色了老工匠去箭匠营观摩，看流程上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又将自己素日里激励管理匠坊的法子传授给督造官。

故而她的时间又有些不够用，便捉了顾景楼来帮忙‐‐身为顾淮送来的人质，顾景楼因早先信用太差不能领兵，便成了整个城中最无所事事的人‐‐但这货他居然还挑三拣四？

顾景楼还在追讨，&ldo;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吧……&rdo;

如意道，&ldo;是是是……&rdo;

外头天暖风情，春日明媚。暮春仲夏时节，满院子繁花谢尽，糙木葱茏翠绿。

如意抬眼远望天际，顾景楼便也跟着追看过去。便见有飞鸟自天际飞近，如意目光追望着。那双素来淡定的眸子里竟也流露出期待了。

顾景楼低头略一寻思，见那鸟越发飞近‐‐似乎正是要往这院子里来‐‐便一跃而起，踏着护栏、屋檐，如鹞子般翻飞向上，一把将那白鸽握在了手中。他自空中落下，就蹲在那黑瓦的屋顶之上，漆黑的眼睛弯弯带笑望向如意，挥了挥手中猎物。

那白鸽显然训练良好，在他手中淡定的转着脑袋，也不扑腾挣扎。

顾景楼翻手一看，果见鸽腿上绑了一枚小竹筒。他便将竹筒解下来，扬手将信鸽放飞。

&ldo;鸿雁传情，这信鸽想必是从东吴而来了。&rdo;他笑问道，&ldo;天下离乱的时候，你们却还有闲情逸致万里传书，真是感情笃厚啊。&rdo;

如意道，&ldo;这是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恐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快些给我。&rdo;

顾景楼自对面屋顶上跃下来，却依旧将信将疑，&ldo;真的？&rdo;

如意道，&ldo;信鸽飞不到东吴，且去得越远回得便越慢，到东吴还不如舟马稳妥。&rdo;她半接半抢，将信拿到手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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