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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3页）

如意依旧不说话‐‐赵大演正苦于没有机会向萧怀朔投诚，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自己也并不感到奇怪，她甚至都没有什么被背叛的感觉‐‐毕竟她是个女人，如无意外，她不会有执掌权柄的机会。她许诺给赵大演的荣华富贵，最终还是要由萧怀朔来支付。

顾景楼道，&ldo;你知道赵大演正在给二殿下暗送秋波吧。他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就半点都不恼火？&rdo;

如意道，&ldo;……原本就要引荐给他的。&rdo;

顾景楼想起前一日的事，不由也有些恼火，啧啧道，&ldo;你这个人，真没意思。&rdo;

如意忍不住嘲讽，&ldo;莫非你就很有意思？&rdo;

顾景楼面不改色，道，&ldo;我也挺没意思的。&rdo;两个人一坐一站，一钓一看，一时都无人发声。

半晌后，顾景楼终于说道，&ldo;我告诉过你吗？那一年我去江北，最主要的目的其实不是打探消息，而是去找我的生母。&rdo;他说，&ldo;她是个胡人。&rdo;

如意心事重重，随口问道，&ldo;找到她了？&rdo;

&ldo;找到了。&rdo;顾景楼道，&ldo;她一见我就认出来了‐‐&rdo;他自嘲道，&ldo;要不是她说，我都不知道我同我阿爹有这么像。&rdo;

如意心想这就太谦虚了‐‐顾景楼那通身的气派，说是顾淮的儿子，就没人会不信的。

顾景楼道，&ldo;她很早之前就被逐走了，我阿爹安排了保母照料我，但那保母被萧氏买通了。&rdo;

如意想了一会儿才记起，顾景楼的嫡母、顾淮的发妻是前朝宗室之女，也姓萧的。

顾景楼道，&ldo;我小的时候，身旁人都说我不是我阿爹亲生的。我阿爹的性格不说你也知道，对家务事从来都很散漫。他大概也听过这个流言，却一直都没放在心上。&rdo;

&ldo;那个时候我上头有五个哥哥，每一个都比我更光鲜亮丽，每一个都比我爹疼娘爱。萧氏杀我，被阿爹撞破的时候，他们扑上去抱着阿爹的腿求情，说，您为了一个儿子，要让五个儿子都没有母亲吗？他们受不了没有娘，却觉得我理所当然就该爹不疼娘不爱，死了也活该，是不是很坏？&rdo;

如意顿了顿，没有说话。

顾景楼道，&ldo;可是这句话打动了阿爹，阿爹认可了。&rdo;顾景楼说，&ldo;那个时候我就想，大概我真的不是阿爹亲生的，他也觉着我比他其他的孩子低贱些。&rdo;

这句话几乎立刻就将如意幼时的记忆唤醒了‐‐&ldo;我比我的姐妹们低贱些。&rdo;小的时候她也曾无数次的想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得不到她阿爹的赞赏，永远得不到公正的平叛。她蹲在花园亭子背后逗弄流浪的黑猫，亭子那侧宫女们碎碎的说着闲话，&ldo;舞阳公主是个野种。&rdo;

&ldo;后来我找到了我的生母，向她求证。结果略有些令人失望‐‐我确实是我阿爹亲生的。但因为我是庶子，生母是个胡女，所以天生就比他的嫡子们卑贱些。&rdo;

顾景楼忽的笑起来，&ldo;你也常有这种疑惑吧。先皇那种脾气，我可不信他能对你一视同仁。&rdo;他说，&ldo;我们俩很像。&rdo;

&ldo;可是我跟你不一样。&rdo;他又说。

说像的也是他，说不一样的也是他，这个人简直前言不搭后语。

但如意确实听懂了‐‐关于他们究竟哪里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ldo;我无法认可你的做法，估计你也很难认可我。&rdo;顾景楼道，&ldo;我仔细想了想，觉着我们两个确实不太合适。所以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就忘了吧。&rdo;

如意：……混蛋怎么说的好像她被始乱终弃了一样！

&ldo;莫非我们还有过什么约定不成？&rdo;

&ldo;啊，上钩了，上钩了！&rdo;顾景楼忽的拽着鱼竿叫起来。

这一次如意没有打扰他，任由他顺利将鱼提上来。

但他捏住鱼身，将鱼钩解下来，笑道，&ldo;真肥啊。&rdo;却并未往鱼篓里放，而是随手又抛回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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