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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2页）

大掌柜虽然吩咐息栈别再折腾了，息栈哪里能甘心！

赶回绺子以后，就与养好了伤要西去新疆的小柳师长一起，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往星星峡。小股队伍只有五六个人，也不引人注目，一路顺利混过各道关卡。

过了星星峡就是盛世魁盛大军长的地盘，息栈直奔距离两省边界最近的大城市哈密，在那里寻到了屯兵驻扎的许军团长和刘参谋。

许茂璋和眼镜参谋听说大掌柜身陷囹圄，又见息栈满面青紫瘀伤，容颜憔悴，十分吃惊。

息栈急切地说：&ldo;这些日子多方奔走，也无济于事。我这次来也是想问许军团长和参谋长求助，能否出兵相救？&rdo;

&ldo;出兵？&rdo;

&ldo;马云芳一向对你们红军很是畏惧头痛，若是红军来犯，他定然没有闲qg对付我当家的，想必能够拖延一些时日，待我们设法营救他出来。若不然，七八日之后，就要问斩，再也救不回了……&rdo;

许茂璋和眼镜参谋眉目紧蹙，面色沉重，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息栈心里一凉，膝盖一软，&ldo;扑通&rdo;一声就跪下了。

&ldo;唉，小兄弟呀，你这是gān嘛，快起来说话呀！&rdo;

息栈伏地说道：&ldo;我是走投无路才来向两位求救。我也知道此去事关重大，救大掌柜是希望渺茫，只是，只是……恳请两位看在当初我当家的借枪与你们的队伍，又收留你们在山上休养，看在我们结拜一场的qg谊……&rdo;

一旁的小柳师长cha嘴道：&ldo;许军团长，大掌柜咱不能不救啊！他是因为救了饿，又收留咱们队伍在他那个绺子里落脚，才吃的官司！&rdo;

&ldo;是这样？&rdo;

&ldo;是啊！马匪定的是他帮助咱们红军的罪名！咱们三个人与大掌柜结拜了兄弟，认了他做大哥，如今人家有难，咱咋能坐视不管呢！&rdo;

许茂璋挥手怒道：&ldo;哪个是要坐视不管？！小兄弟呀，我许茂璋今儿个要不是红军的军团长，早就提了枪跟你跑去玉门关救人了，我老许还怕跟马家军崽子们gān仗么！可是我们队伍有纪律的，没有上边儿的命令，不能带队擅自行动啊！&rdo;

眼镜参谋皱眉咂嘴道：&ldo;是啊，这事儿真是不好办。延安方面是让我们在此处驻扎待命，休养生息，等待国共双方的谈判结果，避免与甘肃青海的马家军起直接冲突。我们不能违令冒然出战呐！&rdo;

息栈自知多说无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一点一点冷掉，破碎，化为一掊死灰齑粉。

这时跪在地上深深地拜了一拜，哽咽说道：&ldo;既如此，我也不愿qiáng人所难。我与大掌柜是生是死都在一处，不会离了他。此一去恐今生无缘再见，息栈在此与三位兄长诀别，三位哥哥多多保重。&rdo;

息栈叩了头，含泪转身而去。

寒风萧瑟，疏勒水滨。

一江风雨无qg，坐看秋山红泪。

玉门城，西市，马家军处决囚犯的地点。

一听说今儿个要处决重犯，全城的老百姓撇下豆腐磨，放下羊血桶，娃子丢在炕上，巴巴地都跑出来看行刑。处决的是谁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见到血，见到脑瓢子满地乱滚，有热闹可看。

看热闹的群众都被木栅栏和障碍物堵到刑场四围，不得靠近。人cháo涌来涌去，很多被挤到后排的人不甘心地踮起脚尖，伸长脖梗。

手执汉阳造的兵勇们在刑场四周围成两层，荷枪实弹，虎视眈眈。

西北剽勇之地，打打杀杀司空见惯，人命贱如蝼蚁糙芥，不足为惜。

即使是如此，镇三关出现在刑场上时，还是引得围观众人引颈提踵，议论纷纷，暗自发出&ldo;啧啧&rdo;之声。就连面朝外警戒的马家军大头兵们，这时都忍不住回头张望，巴望着一睹赫赫有名的野马山大掌柜最后的风采。

四个扛枪的大头兵，将镇三关从地牢里拎出来，架进空场。大掌柜被绳索反绑，穿得仍然是他进去时身上那件藏青色粗布中衣，内里空心儿的皮裤，一双皮靴，阶下死囚还透着个山老大的酷范儿。

一头刺短黑发冒长了一些，脸上胡子拉碴，额角伤痕沾染血污，身形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儿。牢子里三餐不济，很能吃的某人每天都填不饱肚子，没有烧刀白也没有羊羔rou，着实不慡。

大掌柜在地牢里住了大半个月，不见天日，骤然让火辣的日头一晒，双眼眯fèng了好一阵，使劲眨巴了眨巴眼睫，才看清楚这热闹阵势。

满眼的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简直如同过年的庙会。自己临死，这阵仗摆得还挺大，马家军的崽子和一众家乡父老都很给面子，这会子都来送他。

主持行刑的军官得意地笑道：&ldo;镇三关，今儿个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什么话想留下的，赶紧开口！不说这辈子可就再没机会了！&rdo;

镇三关两眼缓缓眯起，眼角和唇畔展露出这厮下到鬼门关都不会变的招牌笑纹，毫不在意地答道：&ldo;老子活大把年纪了，有酒有rou，有兄弟有媳妇，今儿个在这儿躺了也没啥遗憾！俺说大兄弟，要杀还是要剐，赶紧的，给咱来个痛快慡利的！&rdo;

&ldo;哼，哼哼，马军长今天给你准备了痛快慡利的！来人呐，把pào架起来！&rdo;

今日的刑场的确与往日不同，没有摆鬼头闸刀，没有持枪毙人的刽子手，也没有凌迟活剐犯人用的十字木头桩，反而架了一门野战pào。

&ldo;把人绑到pào口上去！……呵呵呵呵，镇三关，敢跟我们马军长作对，敢私通共匪，有你的好儿！今儿个就让你尝一尝，被pào活活轰死是个啥滋味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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