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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ldo;莎士比亚，《亨利四世》。&rdo;

虞连翘笑着摇摇头，&ldo;你大学念什么？英国文学？&rdo;

&ldo;我没告诉过你？&rdo;

&ldo;没有。&rdo;

&ldo;数学。&rdo;厉家明喝一口酒，&ldo;那时我想修艺术史，可他们认为我应该去学数学，不是我在数学上天赋多高，而是他们认为我性格里欠缺理性‐‐数学呢，是最纯粹最高级的理性。&rdo;

&ldo;你喜欢吗？&rdo;

&ldo;你说数学？谈不上喜欢吧，但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觉得学的那些东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rdo;

&ldo;那你当初怎么不坚持一下？&rdo;虞连翘还来不及想是不是太唐突，已经冲口问出了。

厉家明看看她，说：&ldo;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主见？读个大学是这样，后来，还是这样？&rdo;

虞连翘不敢回应。

&ldo;那时候我只是想让他们满意，希望他们高兴，假使我的妥协能够让他们满意高兴。&rdo;厉家明说着又点了一支烟，&ldo;后来那件事呢，的确是‐‐用你教给我的话说‐‐是太寒心。自己感情失败也就算了，可就这样被家里人给出卖，像甩麻烦一样的，给甩了出去。呵，他们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为求自保。&rdo;

他讲的事，有些虞连翘已经知道，有些则是隐晦难以明了。隐晦的，听不明白的，她也不问，他愿意讲多少，她就听多少。

厉家明却像知道她在哪处感到困惑，解释说：&ldo;那边家里的生意‐‐也不只是那边，应该说厉氏整个的生意，都是我那个小叔在做主。他们这么对我，就为确保自己的那点利益可以不受牵连。&rdo;他扯着嘴角笑了笑，&ldo;以前想想觉得很受伤，现在讲起来，倒好像是没什么了。&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不从事商业，我是说不参与家里的生意，不与他们瓜葛？&rdo;如果换作别人，虞连翘可能会觉得自己问得很幼稚。可厉家明不同，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来不是汲汲于争名夺利的人。

果然他说：&ldo;怎会没想过！&rdo;

厉家明仰脸吐着烟，淡烟飘渺中，思绪仿佛一下去到很远的地方，再开口却仍是很平静的声音，

&ldo;我大哥走了，需要他去做的事就成了我应该做的事。是责任吧，我逃不掉，或者我也不想逃。&rdo;

虞连翘心里暗暗猜想，他说的走，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抛妻离家？她安静地小口小口啜着杯中的酒，良久方问：&ldo;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回去？&rdo;

&ldo;没，回去做什么‐‐扬眉吐气？我倒是想的。可是几年下来，也没做成一件拿得出手的事。&rdo;

虞连翘大瞪着眼道：&ldo;就这样还拿不出手？上个季度的销售额都快到二十亿，还有净利润呢，跟去年比不知长了多少。&rdo;

&ldo;你倒还看季报。&rdo;厉家明笑。

虞连翘真心道：&ldo;你已经做得这样好，无论谁听了都会满意的。&rdo;的确厉氏服装的产业链是在他手中整顿成型。

厉家明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说：&ldo;那也未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