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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到地方了，高准下去，&ldo;砰&rdo;地把车门甩上，邹运火急火燎结了账，跟在屁股后头跑。天很黑了，还没有路灯，邹运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这回高准没挣，走到楼下，不知道哪家水管裂了，跑了一地水，高准起脚要蹚，邹运一猛劲儿把他抱起来，踩过去。

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人恍惚，高准不喜欢：&ldo;放我下来！&rdo;

邹运说得很自然：&ldo;你那鞋多贵呀，我这扔了也不可惜。&rdo;

进了单元门，他走前头，高准跟着他，上三楼，开门进屋，一股豆子的香味，邹运直接进厨房：&ldo;豆粥好了，来一碗不？&rdo;

高准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他在这里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椅子，脱下的衣服扔在上头，邹运会替他叠好，脱得一丝不挂钻进被子，他懒懒翻个身，想要男人。

邹运没端粥，端出来一杯热水，手里拿着半只切开的柠檬，对着杯口一挤，递到高准嘴边：&ldo;喝一口，喝了再睡。&rdo;

高准握着他的腕子把水喝了，喝完不松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送着气说：&ldo;要不要操……&rdo;

邹运掰他的手：&ldo;操操操，你怎么老想着操，&rdo;他把杯子放远，坐在床边脱裤子：&ldo;不刷牙了，给你拿块口香糖？&rdo;他起身要去拿，高准在背后冷冷来了一句：&ldo;这得问你啊。&rdo;

他说的是操的事儿，邹运没说话，高准以为他要发火，怕，但抖擞着精神，等着一场拖延已久的厮杀，结果邹运站起来，拽了枕头和被子，到旁边塌了半边的弹簧沙发上去睡了。

灯黑下，高准孤零零坐在黑暗里，他愤怒，而且委屈，像颗胀满了孢子的果实，想借着春风发泄，膨胀着，就要破裂的时候，邹运说话了：&ldo;我第一次……&rdo;声音那么轻，差点就湮没在夜色中：&ldo;是我的排长。&rdo;

破沙发发出&ldo;吱嘎&rdo;声，他似乎坐起来，&ldo;啪&rdo;地一响，一只火苗连着一星亮点：&ldo;到今天我都恨他，&rdo;亮点倏忽变红：&ldo;可我忘不了他。&rdo;

高准静静听着，因为黑，不用装作关切或者冷漠。

&ldo;他抽烟的样子，笑起来变深的酒窝，还有夏天荡在杠子上的腿……&rdo;邹运慢慢的，苦涩地回味：&ldo;这种事就像……瘟疫，僵尸，或者吸血鬼，一个传染一个。&rdo;

&ldo;传染&rdo;，这是个恐怖的词儿，高准抱着肩膀：&ldo;烟还有吗？&rdo;

邹运趿拉着鞋过来，坐到床边给他点烟：&ldo;我传染了你，你再去传染别人。&rdo;

高准猛吸一口，然后剧烈咳嗽，邹运像家人似地拍他的背：&ldo;你传染了几个？&rdo;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ldo;一个，&rdo;他咳：&ldo;或者两个……&rdo;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ldo;一个，&rdo;他咳：&ldo;或者两个……&rdo;

邹运掐掉他的烟，自己叼住：&ldo;对不起……&rdo;他摩挲他挂着薄汗的额头和脖颈：&ldo;对不起……&rdo;

对不起？高准想笑，一句对不起就一了百了？怎么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他疏离地背转身，邹运隔着被子拍了他一阵，抽完那根烟，回沙发去睡了。

第二天很早，高准就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家伙丧家犬似地蜷在破沙发上，他裹着被子下床，用脚踩他，邹运被踩得一惊，醒过来：&ldo;啊？&rdo;

&ldo;我饿了。&rdo;高准居高临下看着他。

&ldo;啊，&rdo;邹运眨了眨眼：&ldo;我给你热粥。&rdo;

&ldo;我要吃面包，涂黄油。&rdo;

邹运揉着眼睛找裤子，呵欠连连：&ldo;行，我去给你买。&rdo;

他很利落，拿上钥匙就出门了，老铁门在背后关上，屋子立刻空了，高准环顾这间局促的老房，鼻梁发酸，眼泪扑簌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脸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悲伤。

这种悲伤一上来，他就想找手机，昨晚放在床头了，他正要去拿，门锁响，邹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一把抱住他，从被里往外剥他的脸。

高准不让碰，别扭地躲闪：&ldo;面包呢？&rdo;

&ldo;没买……&rdo;邹运笨拙地擦他的眼泪：&ldo;穿衣服，我们出去吃，一起。&rdo;

高准不说话，邹运就拉他的被子，拉开了扔在地上，露出一具光溜溜的肉体：&ldo;衣服穿上，&rdo;他从椅子上拽他的衬衫，一拽，什么东西掉下来，邹运追着去捡，是一枚水晶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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