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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戈一行人顺着长而窄的走廊走到案发地门前时,有两个人正伸长了脖子看着里面的一切。看那两人的衣着打扮,应该就是经理说的保洁和服务员。总统套房内,技术科的人员现正在房间内采集各种信息,忙碌地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阎阙等人也在门口等着,等痕检的人拍好现场的照片之后再进去。
容戈听说昨天开完会之后,技术科的人忙了一个通宵,连阎阙也被当作壮丁抓去帮忙,也不知道忙出了什么成果没有。但愿他们能找到新的突破口……阎阙身边站着的是赵璧砚,她的头发比之前要稍稍长了一些。大抵是因为每天都呆在法医室里的原因,赵璧砚比刚来警局之时要白上一些,现在瞧她的脸,眼底的乌青几乎与阎阙如出一辙……的确有夫妻相。
容戈在心里腹诽着,看表面的神情一片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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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璧砚注意到容戈看过来的目光,朝着他微微颔首,她身边的阎阙似是还带着被闹醒的起床气,目光顺着赵璧砚的视线看过来之后,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头,随后伸手握住了赵璧砚的手,稍稍垂下头在其耳畔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
容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一区域的气氛变得莫名尴尬。以被打开的房门为界限,门里是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门外却像是按下了静止键一般,连呼吸声都是极其细微的。经理左顾右盼,又与在门口等着被询问的两人打着眼色,可那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匆匆瞥了他一眼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谁都不愿意去打破这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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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三个人当着耐不住气性,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离了一会儿后,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酒店经理身上。容戈开口问道:“这层的客人都还在吗?”
经理听到容戈出声之后,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适才的氛围当真太过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经理感激地看了容戈一眼后回应道:“这间套房的对面和左右两边都是没有人的,斜对角的两间房是已经被预定掉的,都是今天晚上入住,现在也是没人的。这层楼的客人,除了里面……的那一位,其余都住在电梯的右边。”
也就是说,以电梯为左的一边,只有这一间套房是入住了人的。
容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这间房是你们随机分的,还是里面的客人指定的?”容戈想了想,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电梯的右侧,左侧的房间内只有这一间有人,实在是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如果是VIP客户的话,酒店会先问一下客人的意思,再分配房间。
经理想了想,过了大概二十来秒才肯定地说道:“是这位指定的。她说她要进行创作,需要长期包下,希望自己的周边尽可能保持安静。然后当时选择的时候,就选了这间。”容戈看了眼经理脸上的神情,确实是无比笃定,应当不会有差错。容戈又是一副思忖模样。具体如何,还得等他们去里面看过现场情况之后才能有一个推论。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小舒木着一张脸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从神情来看,事情应当有些棘手,否则也不至于摆出这副丧脸。小舒朝着阎阙那方点了点头后,后者立刻领着人进了房间。容戈还想问经理一些事情,但小舒已走到了容戈面前,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僵硬,“容队,你要不也先去看一眼?这里交给别人就行了。”
容戈瞧着小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眉毛一挑,目光朝着自己身侧的付迟等人转悠了一圈之后跟着小舒进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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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接力棒”的付迟三个人相视一笑。付迟和白甯两个人走到了保洁和侍者面前,将人各领到了一边,同时询问当时的情况。而付迟在与酒店经理擦身而过之时,客气地说道:“麻烦你告知我这位同事监控室在哪里。”付迟指了指身旁的周寻,后者朝着经理好脾气地笑了笑。
“我带你去!”经理回应道。
“不用。”周寻爽朗一下,说出的话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就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就行了。”经理还想说些什么,周寻在他说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队长等会出来肯定还有事问你,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经理即将要脱口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朝着周寻沉默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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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穿着鞋套,步子轻慢地走到发现死者尸体的地方——浴室。
法医组、痕检的人此刻都还没有上手搬动尸体,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浴室内人满为患以外应该与案发之后别无二致。一群人围着浴缸,气氛沉默诡异,他们都等着容戈来看一眼现场的情况。而在容戈走进之时,他们便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个小道,容戈也是在这时候才瞧见了死者的模样。
是沈怀玉。
虽然他们警方只有沈怀玉的侧脸照,但此刻容戈仍然能确定,现如今整个人毫无声息地浸没在冰冷的水里的女人,便是他们苦苦追捕了好些日子的沈怀玉。浴缸之内盛满了水,水面上铺满了白玫瑰的花瓣,连带着浴缸的边缘也沾着几片湿漉漉的白玫瑰的花瓣。沈怀玉就深陷其中,露出水面的脸双目紧闭,她似乎只是睡在花瓣中,做了一个恬静的梦,之后久久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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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容戈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那么真实地看沈怀玉这张脸。这张脸对于容戈而言实在太过熟悉,特别是其紧闭着眼的模样,苍白、静默。适才恍然之时,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江榆躺在其间,心更是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早在赵无常给他看沈怀玉的侧脸照片的时候,容戈便觉得这张侧脸给他的感觉分外熟悉,可下意识地否认了心里的这种熟悉感。而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
就在容戈在心中踌躇之时,阎阙幽幽地声音传了出来:“你看完没?看完我们要干活了。”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抱怨。这也不能怪阎阙脾气不好,作为一家星级酒店,这间顶层的总统套房的浴室实在是小了一些,不过是站了五个人,便觉得十分拘束……还有,这天花板似乎也比一般的酒店要矮一些。
容戈默然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抬步朝外走,在这间套房之外,还站着一个哆哆嗦嗦、神情紧张的人。
容戈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经理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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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经理是吧?”容戈脸上带着笑,语气温和地朝着眼前人轻点了一下头,目光也是适才才从经理胸前的铭牌移到了男人的脸上。后者忙不迭得点头应着,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常人多了一份小心谨慎。
容戈继续自己想说的话:“这里面的人,你认识吗?”
夏经理连忙摇头,“她是我们酒店的客人,但是我真的没见过她。”
容戈双手环胸,眉梢轻轻挑起,语气揶揄地说道:“你们酒店的VIP客人,你没见过?你确定你是你们酒店的经理吗?”作为楠阳之内为数不多的星级酒店,这家森煜酒店会给自己酒店的VIP客人送定制酒。就是按照客人所留下的信息,送给客人与其同一出生年月的酒作为入住礼物,当然,这酒店每年的贵宾会员的年费也十分“贴心”。
容戈没有这家酒店的会员,但是他有一个作为股东之一的女朋友。江榆曾经就收到过这样一瓶酒,还跟他炫耀了一番后,当晚便开瓶喝掉了。而适才,容戈在套房客厅内的茶几上,就看到了这样一瓶酒,长得与江榆那瓶酒的样子一模一样,虽不知年月,但应当就是沈怀玉的入住礼物。
夏经理摆了摆手,急忙否认:“房间是她订的,但是酒不是给她的!”经理说完这句话,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视线往旁一撤,不再与容戈对视。
“哦?”容戈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一些,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具体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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